团团用它精致的前爪扒住窗台的边缘,轻巧的一跃,便跃上窗台。它并没有在乎窗台上堆得满满的花草,像走长城一样,跳跃着。地上已经有了一个花盆碎片,它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于是,一个晶莹剔透的鱼缸落在地上,炸成无数琉璃般的碎片。团团用它圆圆的大眼睛看了看,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花盆接二连三的`落在地上,迸出片片瓷渣。
团团下不去了。刚刚用来垫脚的大纸箱已经被它踢倒在地,地上全是玻璃、陶瓷的碎片。高而窄的窗台,若是跃下,那四只精巧的小爪子不可能毫发无伤。它害怕了,呜咽起来。
大伯闻声赶来,用钳子拎起它,把它放回小窝里。
狭长的阳台一片狼藉。
我去看它时,团团正蜷缩在小窝里,眼里写满了惊恐。我安慰了它一下,替它收拾阳台。
我一边收拾,一边统计:玛瑙的花盆被打碎,不过还好花没事。韭菜全被压扁了。文竹被撕成碎片,虎皮兰的花盆被打碎,常春藤被撕碎,鱼缸被打碎,发财树的花盆被打碎,树叶也被撕了个精光。石榴的叶子也被撕扯没了,四季桂的叶子也被撕扯的零落了……
我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呵斥,没有体罚。在从前,只要团团做的任何一件事出现了任何一点瑕疵,团团便没有好果子吃。但这次,我只是帮团团收拾屋子,还安慰了它。没有一点点生气。
我这一年来,所有的心血,都因团团而灰飞烟灭了。我精心挑选的花草,费尽心思挑选、收集的花盆,也都被毁了。
在小事上,我要求完美。容不得半点瑕疵。但团团闯了这样的祸,已经受到责备和惊恐的惩戒了,我应该体谅它。
我想,这,应该就是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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