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日影偏移,物影渐淡,我感谢残忍岁月,至少还能让我目送行走在消逝中的亲人。
——题记
母亲是个孝顺的人,经常在放长假的时候带长辈出门旅游。顺带捎上我。几年前的那个暑假,我们去了山水甲天下的桂林。
我们去的时候,桂林一直在下雨,在我们去的第三天,雨停了,散不尽的云雾与明亮的晨光水乳交融,像太阳醒来时尚未褪去的睡袍,一片乳白色的惺忪。这天下午,我们来到漓江。我们泛舟江上,两岸有奇形怪状的青山,我们就这样在山水间游走。太奶奶天生喜欢玩,不像外婆的沉默,来到这里兴奋得像个孩子,很精神,还把手伸到水面,再马上收回来:“嘶,真凉。”只是夕阳西下,红光照射在她们身上,我发现了太奶奶背佝偻了,外婆两鬓已有白发,年华欲催,她们就这么垂垂老去了。有些凄凉,又有些幸福,我还能和她们一起旅游。
后来六一儿童节,母亲急匆匆的'跑来说道:“我先去医院,你放学等我,太奶奶出事!”我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事?”“太奶奶摔了,骨折了,现在医院了!”那一瞬间,一个霹雳,我愣了愣,只看见母亲奔出去的背影。最后还好的是,虽然骨折了,但是无性命之忧,只是喊着疼。手术说是装了个钢钉,日后留在体内,还是能走路的。只是这次以后,太奶奶仿佛一下老了很多,瘦了很多,天生爱玩的她,竟再也没出过门。惆怅又想起母亲曾说过的:“人老了,没几年了,能带便带出门尽尽孝心。”蓦然发现,这时的太奶奶已经八十多岁了,人还在,这很幸福。
又蓦然想起以前在北京地坛的时候,她们在我身后走走停停的样子,如梦初醒,其实那时她们就已经老了,只是我不够细心没有发现。地坛周围落着黄的叶,打着旋从枝头飘落,在广大的地坛不知飘落何处。长辈们真的就这么老去了。多年过后,也许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故人已无。幸福其实很简单。
长辈们还健在,还能让我陪着她们,尽我的孝心。我真的很幸福。
想起龙应台说的:“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何幸,我还能,我还来得及,目送她们行走在消逝中!
在他们的有生之年我可以陪他们出去走走,是有多奢侈的,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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