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闲来无事,整理零乱的书橱,一本厚厚的影集让我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翻开这本厚厚的影集,一张张西安之旅的旧照片,串起了我破碎的记忆,而串起来的破碎记忆中,既有当时的所见,也有彩钢活动房当时的所闻,更多的是现在的所感,现在的所悟。
在书橱的最底层,一本布满灰尘的影集与我零乱的手稿堆积在了一起,我拿起抹布轻轻试去灰尘,无意地翻来着溜狗的女孩一张张旧照片,一张以兵马俑为背景的照片上,除了我之外故乡的拱桥形水池里。一座悬桥从三层上方穿越塔间,徐徐盘旋而下,通向一层的出口。
在圆环状正确理解“慎勿信汝意”的意思还有几个五、六岁大小不知是哪的孩子,而巧夺天工的兵马俑没有让我回忆起什么,但身旁的那几个孩子却让我想起了他们喊着嚷着不愿看的情景;一张秦始皇陵前的照片,既有我的肃穆,也有同行的几个老人模糊的背影,这让我想起了他们当初所说的“不与坟墓合影”的话语;大雁塔下那张“驱山晚照”,又让我想起了络绎不绝的人群。而在陡峭如削的苍龙岭上,除了悬崖上蜿蜒的游龙外,还有闯入镜头的男男女女;乾陵的“双乳峰”下,除了一条平宽的大道直通“唐高宗陵墓”碑外,就是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感业寺幽静的禅院中,除了虔心向佛的尼姑外,更多的是少女的流连,少妇的忘返……
我翻看了许久,也想了许久,感觉有些累了就静静地合上厚厚的影集,然后点上了一只烟,沏上了一杯茶,迷起了双眼懒懒地倚在了沙发上。本想迷起双眼小憩片刻,但一张张西安之旅的照片,如幻灯一样一帧帧地播放在我的眼前,而零乱的思绪在也脑海里肆意蔓延:一会儿是秦始皇陵的神秘,一会儿是兵马俑的传奇,一会儿是华清池的荡漾春波,一会儿是大街小巷的秦砖汉瓦……渐渐地,照片上的我不再清晰,照片上的风景层次也不再分明,清晰起来的是那些撞入我镜头的男人,撞入我镜头的女人,还有撞入我镜头的老人和孩子。我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商周铜器不过是破铜烂铁!秦砖汉瓦不过是些碎砖破瓦”的失望之声,听到了“竖起一座雕像就是一个典故,撮起一堆黄土就是一道风景”的感慨之声,仿佛又听到了“破铜烂铁”是不是一道艺术风景的争执,听到了“碎砖破瓦”是不是一道文化风景的争论。
当时的争执,当时的争论,随着旅行的结束早已烟消云散了,根本没有什么结果。若干年后的今天,让我再次思索:思索为什么同样的风景,有着不同的反映?为什么不同的风景,有着相同的反映?现在想来,原因就在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眼光,或者说,同样的人因为他所站的角度不同,欣赏到的风景也不尽相同。
一张张旧照片串起了一段旅行的回忆,一段旅行的`回忆让我联想到了生活,想到了人生。在我们的生活中,时时有风景,处处有风景,事事也有风景。只是有人喜欢微风拂过的清晨,有人喜欢夕阳西下的傍晚,有人喜欢划过夜空的流星,有人喜欢群星闪烁的苍穹……同样的风景,假如你用挑剔的眼光去欣赏,你就会发现:微风拂过的清晨时光短暂,夕阳西下的傍晚没有美感;假如你戴着有色眼镜去欣赏,你也会发现:划过夜空的流星只是一瞬间,群星闪烁的苍穹距已太遥远。而你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微风拂过的清晨,夕阳西下的傍晚,看划过夜空的流星,群星闪烁的苍穹,你就会发现,微风拂过的清晨是一道风景,夕阳西下的傍晚,是一道风景,划过夜空的流星也是一道风景,而群星闪烁的苍穹同样也是一道风景。
我们的人生如同一次漫长的旅行,在漫长的旅行途中,如果你只是为旅行而旅行,你就会发现,“驿外断桥边”的梅花已经碾压成了泥,零落成了土,根本不是风景;“对潇潇暮雨洒江天”,除了“霜风凄紧”,除了“残照当楼”,似乎也没有风景;而马致远笔下的“枯藤老树昏鸦”,除了枯藤,除了老树之外,只有晚归的乌鸦,勉强算作一道风景也是一道凄凉的风景。但是,如果你怀着淡然的心去欣赏,用智慧的眼光去发掘,你就会发现:带着清香的泥土是风景,“红衰翠减”是风景,就连藤蔓的缠绕、枝干的错落、昏鸦的盘旋也不失为古道西风中的风景……
由此,我想到了,生活的旅行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自己的时间,选择喜欢的地点,欣赏喜欢的风景。但是,人生的旅行却不能为了欣赏而忘记了赶路,不能为了赶路而忘记了欣赏,而是要在赶路中学会欣赏,在欣赏中轻松赶路。也唯有此,才不会让自己人生的旅行感到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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