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人写了很多的母亲的帖子,写者泪流满面,看者眼花直闪。俺可真羞惭,俺怎么对母亲就没那么多深情哩,是不是真的太黑心了哩。记得小时候母亲一生气就会指着俺的鼻尖,大声吆喝:哎哟,咋的就生了你这个黑心狼啊?俺听着还暗自高兴,因为隔壁的那个大妈经常会指着他儿子大声吆喝:哎哟,咋的就生了你这个白眼狼埃当时俺觉得黑心狼肯定比白眼狼漂亮,你看隔壁那小子越被骂,眼翻得越起劲,最后整个眼睛只见白不见黑,像个鬼似的。俺宁愿当只黑心狼,也不做那个翻眼睛狼,丑死了。再说了,俺妈只是一时生气,顺口乱骂,哪有人会长个狼心的哈?只是那时常常纳闷,为啥狼的心就是黑的了呢?
俺母亲的脾气是有点躁,也许和我们姐妹多有关吧。我们姊妹六个。很明显,母亲是想要一个儿子,结果最终没等到俺那个苦命的弟弟来,就开始了计划生育。为了不被罚款,母亲在我最小的妹妹还没满月的时候,就主动去做了结扎手术。当时我还小,在农村是没幼儿园的,于是就在母亲结扎的那个地方玩,那个地方叫做大队办公室吧。在那屋里,横七竖八躺着结过扎或是等待结扎的妇女。屋里闹哄哄的。没结扎的吓得哭个不停,结了扎的疼得哼个不停,还有几个老人在一旁侍候结了扎的儿媳,并不停地大声地骂着,骂大队干部骂作手术的医生。而母亲一直是安静的,结扎前也不像有的女人那样吓得脸色都变了,而是笑哈哈地和前两天已经做了手术的妇女谈论手术的过程。作过手术,也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铺上,后来头上冒着豆似的汗珠,也没听母亲哼一声。
那几天,大队办公室里香气冲天。为了给那些妇女补身子,家家都做上了最好的饭菜。炖鸡汤,鸡蛋兑粉条,条件再好一点的去街上买点油条。看得一帮小孩子们口水直流。很多妇女做过手术后什么也吃不进,做的好饭好菜最后又都被带了回去,让全家人也跟着加顿餐。但是母亲胃口似乎很好,除了让我吃一点外,总是能把那些饭菜吃个精光。几天过去,奶奶就有些不高兴了,常常对别人说:你看,我家娘子能吃埃语气里带了些许怨气。但母亲并不放在心上,下次饭再来的时候,照样吃个精光。一个月下来,别家女人瘦得不成人形,母亲却又胖了一圈。
听别人说,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高高的,不胖不瘦,再加上姣好的面容,在大队也算是个知名的美人了。母亲也常常喜欢讲她的光辉历史,十七岁那年,母亲和大舅来相隔一百多里的地方认失散多年的姨姥姥。不料村里的两个小伙子同时看中了她,同时向姨姥姥提亲。父亲当时上了一些学,算是个文化人,于是姨姥爷作主,选中了我的父亲。而另外一个小伙子听说后,大哭一场,绝食三天。在母亲自己的那个小庄里,也有一个赤脚医生正踮着脚等着母亲回去,好让人去提亲。而那两个男人后来似乎都比父亲混得好。所以有时候和父亲生了气,母亲就会说,早知道你是这样的黑心狼,俺就嫁给谁谁算了。
只是从母亲现在臃肿的体型来看,很难想像母亲曾经的美丽。以前听奶奶说过,母亲每生一个女儿,都要胖一圈。农村里老人总是希望能有个孙子继承香火。奶奶每次在母亲有孕的时候都满怀希望,但是一见生下的又是孙女,便忍不住冷言冷语。母亲说,没人心疼,自己要心疼自己。所以每次不管奶奶弄什么饭菜,母亲总是吃得很香,一个月下来,便养得白白胖胖的。生个女儿胖一圈,生了六个女儿,母亲便胖了六圈,只是这六圈胖再上繁重的体力劳动足够带走母亲当年的美丽。
有次和一远方亲戚说起了母亲。她笑着说,已经好多年没见到我母亲了。那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母亲都要清点人头。看看六个女儿是不是都回来了。经常是棉花堆里躺一个,南瓜堆上趴一个。怕着凉,母亲就会在我们身上搭一件衣服,只到他们忙过后再叫醒我们。一次临睡前,才发现还少一人,原来有件衣服下面盖的不是一娃娃,而是一南瓜。吓得父亲和母亲到处找,最后在屋外的草堆里找着了。说罢,那亲戚笑个不停,说那草堆里睡着的说不定就是你。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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