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行“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中,一个“铺”字,一个“弄”字,将“草”“笛”“风”几样本不相关的事物进行巧妙的融合,让人拍案叫绝。特别是一个“弄”字,将本来单调的景物写得韵味无穷,鲜活异常。
“草铺横野”,道出了原野上青草的繁茂,一个“铺”字,在我们的眼前,展现出一片广阔的'动态的绿野,似乎有一只大手,握住天地间那幅硕大的“绿毯”,正在原野上铺展着。此时,我们虽然没有看到晚归的牧童,但是,在那充满草原气息的晚风中,野草飘动,观景之人心情也该悸动起来。此刻,随风传来的悠扬笛声,一定是远远的,时断时续的,且愈来愈近的……也就是说,笛子发出的声波,在时强时弱,忽正忽偏的“晚风”中,被叠加为另一种情调的曲子了,这曲子既是笛之音,又有风之韵。
“弄”,在这儿有“逗弄”、“戏弄”的意思。此时此刻,究竟是“笛弄晚风”,还是“晚风弄笛”,也让我们无法分辨,也许,是风笛互弄吧!由此,我们可以联想到,牧童劳作了一日,此时迎着晚风归来,心情轻松闲适,于是边走边吹笛嬉戏。悠扬的声波随晚风而传送,风也因此而变得顽皮可爱了。
此时,这“弄”就不只属于“风”和“笛”了,因为“始作俑者”,可是“牧童”啊!所以,应该说,牧童“弄”笛,笛“弄”晚风,晚风“弄”笛,在人与物的多方互动中,构成了未见牧童,先闻其声的美妙意境,再家上“六七里”与“三四声”的立体效应,给人留下无限美好的想象空间,音韵尽出了。好个“弄”字,弄得读者也陶醉其中!
附:
牧童
【唐】吕岩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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