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时候,我不愿意回忆以前的事,不是因为“往事不堪回首”,而是我怕心疼,畏心酸。特别是对母亲拼搏史,我有种难以言语的伤感,但更多的是心生敬佩。
在2008年以前,我家还住在爷爷年轻的时候盖的泥瓦房。厨房位于房子的后面,靠山。晚上,山上总有些千奇百怪的声音传来,所以,晚上厨房便成了我们的“禁地”。蟑螂却欢了,它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出没厨房的各个角落。蜘蛛也趁机在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木架上“布下下天罗地网”。猫喜欢爬上屋顶谈恋爱,时而嚎啕大叫,时而跑来跳去,使得青黑色的瓦片“咯吱咯吱”地响,同时,让一些瓦片向下位移,留了一个大窟窿。下雨天,雨顺着窟窿灌进屋里,家人便会找出所有能蓄雨水的容器,放到漏雨的地方,以防雨水弄湿其他地方。而厨房漏雨最为严重。这时大部分的原因是缘于猫们在屋顶欢畅“游戏”的结果。
与楼梯交接的两堵墙上,一道宽两三厘米的缝隙横在上面,缝隙四周长满青苔,远远看去,宛若有一条青蛇盘踞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间快倾颓坍塌的房子。我们家,的确急需盖一幢新房。但盖房子需要钱,而钱从哪里来呢?
钱,当然是父亲母亲辛苦积攒起来的.。父亲和母亲一直一起工作,一起卖着早餐。在我看来,男性和女性在同等的劳动强度和同样的劳动环境下,女性更为辛苦劳累。所以,从小到大,我认为母亲工作最辛苦,而她也是最能吃苦的人。
那时候,在广东中山的一个小镇的菜市场上,租来了一个早餐摊位。大约三十来平方米,能容下四五张小桌子。煤炉和炉头时常要占用一点过道的位置,但还是显得狭窄、拥挤。煤炉用来加热包子、馒头、粽子、鸡蛋等,炉头是炒粉时用的。除了七八十斤河粉是河粉厂直接送货到摊位之外,别的一切能吃的早餐都需要从出租屋拉到这里来。其实,这和“走鬼”生意无异,“走鬼”是广东话,是指无牌流动小贩。不过,我们相对安全,不会被城管追赶。
卖完早餐回来,做一顿午餐吃,大约下午2点多,睡一个午觉,睡到下午5点左右,家人便起床张罗第二天卖的早点。母亲是起得最早、最准时的那一个。
泡包粽子时需要的糯米,擦干净做包子用的桌子、碾粉机、蒸笼,生火烧煤。井井有条地做每一件事。等到黑煤烧燃了,可以煮茶叶蛋,母亲小心翼翼地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二三十鸡蛋,接着把它们一个一个地放到锅里去,最后撒一把茶叶和盐,加上适当的水,便可以拿到煤炉上煮。
包粽子需要的馅儿,自然也是母亲做好的,煲绿豆,切五花肉,上料。那时姐姐负责包粽子。
做包子馒头是最费时的。用温水和了面,加上酵母,用碾粉机碾上四五次,把粉碾光滑了,做出的包子馒头才饱满好看。我们家习惯做菜包、肉包、豆沙包这三种包子。每做够了七八笼后,让它们发酵20分钟左右(冬天时间更长一些),等它们发到像一只饭碗一样大的时候,就拿去蒸。等全部包子蒸熟了,已是凌晨一点多。这时母亲才能躺在床上安然地休息。母亲就是家里最迟睡的人。
凌晨三点半,母亲便又准时爬起了床。加煤,即把燃尽的煤换成了黑煤。这时,母亲常常被煤燃烧时发出来的气体熏到咳嗽,她抑制着喉咙,只是轻轻地咳几声,生怕吵醒熟睡的人,又继续工作。时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和粉、烧汤水、炸馒头、打豆酱……这些琐屑而繁杂的事情,母亲有条不紊地一件一件地完成。
等这些事情忙完后,已是凌晨五点多,这下便可以装车把“家伙”运到市场上的摊位那。车是用脚踏三轮车,由于常年的风吹雨晒,车身早已锈迹斑斑,车尾箱积聚着洗不掉乌黑的油迹。车是破的、旧的,但刹车的阀是好的,所以母亲才能对载重的三轮车应付自如。
一个锅头、一锅三十多斤的滚烫汤水、一桶三四十斤的茶水、两个燃着的煤炉、七八笼包子馒头,再加上两笼油炸馒头、麻圆等,这一车子重达两百多斤的东西,要运到市场的摊位上去。从出租屋到市场大约有两千公里,先下一个长坡是绕出居民区,便到了马路,沿着马路直走十分钟,向右拐便是菜市场。这一路上,母亲向前微微倾斜身子,双腿往下压,左手使车头,右手搭在车架上出力。她吃力地推着车往前走,要照顾车上平稳性不好的东西,又出于安全的考虑,母亲推车的速度不能过快。但也不能过慢,过慢,推车更花力气。
六年级和初一的暑假,我成了母亲的好帮手,每天早上和母亲一起去菜市场。母亲走在前面推车,我走在后面扶车。锅里溢出来的汤水溅到燃烧得红彤彤的煤上,时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响声。七八个蒸笼像一栋倾颓的危房,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看到母吃力拉车的样子,不禁心酸到偷偷掉泪。她像一匹驮着两百多斤货物的老马,从来不知道疲倦。
她就是这样一位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好母亲。
【我的母亲优秀作文1200字】相关文章:
8.我母亲的背影作文
9.牵挂我的母亲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