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之于屈原,过客而已。战国时期,社会动荡,战乱频繁,人民流离失所。人说乱世造英雄,这事不免有能人义士痛心牵挂百姓之生死,国局政体之未稳,毅然为君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亦有他人,隐于山林,逍遥天地间。不拘泥于尘世,一江一船一人划过一春秋。我们可以说同一世道造就了屈原与渔父两个截然不同却又无处不相似的能人。
公元前278年,屈原受令尹子兰与靳尚诬陷,被楚怀王疏远,流放至湘江一带。也正是在这里,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屈原,遇上了江面泛舟,洒脱自在的渔夫。从而展开了一段流传千古的对话,也可以说是一场辩论,不分输赢,只有两个人的辩论。居然曾官至三闾大夫,掌昭、屈、景三姓,可谓风光无限。或许在渔夫眼中,屈原应戴峨峨高冠,容貌俊秀,一身白衣,清高自傲,不染世俗之烟火。而非眼前这副模样:脸色憔悴,神情颓废,虽着白衣却走得无比沉重。步步缓慢,悲怅江畔。楚国堂堂三闾大夫,为楚王宗族的屈原。吟着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的高贵的屈原。眉宇带着傲气,唱着来吾道夫先路的屈原,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面对这样的屈原,渔夫心中应当是惋惜遗憾而又带着些悲悯的,于是本不理俗世的渔夫劝道,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他劝屈原既无力改变现状,何不与世推移,随遇而安。可屈原即便是到了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仍旧不放弃自己的骄傲。他说,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屈原的高贵身份与超人的才华,使他无法丢下自己的尊严,宁可带着未完成的政治抱负葬于江鱼之腹,也不愿让这浊流弄脏自己。这样固执,这样骄傲这样决绝!这便是屈原。而渔夫并未因屈原的固执生气,他亦是能理解屈原的,所以他只是莞尔而笑,敲着桨唱着歌离去了。
渔夫在隐世之前应该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这样精彩这样震撼的话,岂是一个平庸之人可以脱口而出的?渔夫是一个隐士,但也未必可以做到抛弃世事。如若不然,他又如何得知屈原的身份,又何必去干涉屈原的死生呢?屈原之于渔夫,不过是过客,纵然屈原才华横溢,与他何干?渔夫既已逍遥世外,洒脱不羁,因何关心无关之人?我想渔夫是生了同病相怜之心。隐世之人,往往在开始时也有着鸿图大志,也希望国家在自己的辅佐下能繁荣富强,只是后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因为无力改变现状,所以与其朝廷上兢兢业业地工作却不被君王重视,被诬陷成乱臣贼子倒不如辞了官,守着几亩田,吃着粗茶淡饭,过着安生日子。
史书上对渔夫的记载只是寥寥几笔,只在文学作品中出现一二,屈原确实有史可鉴。两人同样的惊才艳艳又于同地相遇,我想有这样的可能——渔夫并不存在,只是屈原在投江之前内心的矛盾与斗争的一个化身。也许屈原是放不下,对国君、世道失望至极,而如今国灭,他便想以死明志。但也可能屈原想着看淡世事,隐遁山林,从此不问朝政,不管世事,与世无争。而最后,渔夫驾船而去,屈原独流江畔,结果不得而知。
就像《赤壁赋》中的苏子与客,可能只是苏轼内心的对话,豁达与否,不过外象。渔父与屈原的对话,也不过是外象。追溯回千年的历史,看到滔滔江水上渔夫自得划着桨,看惯春花秋月、世事推移。或看到屈原之魂在汨罗江中熠熠闪光,究竟孰真孰假,孰是孰非,付诸笑谈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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