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下雪了。
在这里,抗战在进行着,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战斗机的轰鸣声从头顶掠过,不知道是日本的敌机来探查军情,还是我军的飞机在保护当地居民。每当听到这些声音,人们露出狰狞的表情,像乱窜的老鼠,抱着头到处逃窜,极为狼狈。人们都害怕战争。
在一个村庄里,有一户人家,一对兄妹,小简,小简,妹妹只有三岁,哥哥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妈妈和蔼勤劳,父亲是军队上校。哥哥很是疼爱妹妹,总会把最好的就留给妹妹,妈妈疼爱妹妹,哥哥不羡慕,更不会嫉妒。小简喜欢吃水果糖,家里清贫,但哥哥总会想办法给妹妹弄来糖果,妹妹年纪还小,却也知道家里不容易,一个盒水果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吃完。很多时候,小简不会吃糖,只会故意摇一摇水果糖盒,听到水果糖碰击盒子的声音,就会感到很满足,然后把糖盒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妹妹小简也很爱哥哥,哥哥做什么,妹妹总是喜欢跟着。
即便家里过的不容易,一家也齐乐融融。但,战争让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1938年的夏天,激烈的战争在这里爆发了,战斗机的轰炸声,人们的尖叫声,士兵的呐喊声……政府要求人们暂时去学校避难。妈妈让小简和小东先离开,她自己断后。小东背着小简在街道上飞快奔跑着,不敢回头,他们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山上的矿区,那里有一个山洞,比学校安全。
几天后,战争稍稍平息,小东带着小简去看望妈妈。小简在一旁玩着,透着纯粹的天真与洁白,小东感到无奈又心疼。
隔壁的大婶看到小东,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你妈妈受伤了,已经快撑不住了,你还是去看看吧。”小东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忙跑到学校里找妈妈,进了学校,每个人都愁眉苦脸的,还有死人不断的被送出去。
小东在一名医生的带领下看到了躺在担床上的妈妈,妈妈浑身缠着绷带,已经无法说过,他能看出妈妈很痛苦,医生看着眼前的孩子,不忍的说道:“现在你妈妈已经快不行了,还能活多久就看她的造化了。”小东凝视着妈妈,没有哭。
第二天的下午,小东接到大婶的通知,妈妈已经死了,小东看着妈妈被抬走,揭开妈妈身前的白布,由于天热,妈妈脸上,胳膊上已经爬有虫子了,苍蝇在妈妈脸上招惹着,格外刺眼。小东看着妈妈,没有哭。
小东来到小简旁边,小简告诉哥哥说:“哥哥,我先想妈妈了,我要见妈妈。”小东看着那倔强的脸,却也不得不说道:“小简乖,妈妈现在不方便,过几天我们再来见妈妈。”
“不要,我现在就在见妈妈!”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嘛,我想要妈妈。”
“小简乖!”
小简难过地低下了头,蹲下了身子,流下了眼泪,地上的黄土也无情,将小简的眼泪彻底淹没。小东知道他不能哭,他走向前方的单杠,伸出胳膊,在单杠上不停地翻转。此时此刻,夕阳也落寞的映射着这两个孤独的影子,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却也显现出了无限的悲凉。就这样世间的无情剥夺了这两个孩子的一切,然而却还没有结束。
大婶看着这两个孩子可怜,就收留了小东和小简,大婶的丈夫是在军中做事,她的女儿也是在部门当差。平常的时候,小东和小简在家里也只是帮大婶做做家务或是出去买点东西,一天大婶对小东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出去做点事了,你还要养你妹妹呢,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别妄想让我们白养你们两个。”
小东看看小简,默不作声。对此大婶愈加对他们感到厌恶。大婶的做法但也可以理解,战乱时期钱本就难赚,只不过拥总有很现实的人存在。
后来小东找了一份邮差的工作,钱不多,倒也能应付,每月还要把一部分钱给大婶作为费用,每月大婶都好不客气的收下。后来,由于不得不照顾小简的身体,把工作放弃了。
在大婶家,每当大婶的丈夫和女儿回家时,晚饭总是最丰盛的,然而这却没有小简和小东份了,连米汤也是只有汤,没有米。
有天晚上,小简对哥哥说:“哥哥,我饿了。”小东拿了一块水果糖喂到小简嘴里,小简仍然很饿,小东看着很难受,突然说到:“小简,我们离开这里吧。”小简点头应了。小东背着小简到了山上的矿洞,又搞来了一些废铁,整了一个炉子一口锅,又用尽了身上的钱买了米,煮给小简吃。
就这样,小东和小简在矿洞里住了下来。每晚由于没有光亮,所以,小东每晚会逮满蚊帐的萤火虫,来照明。晚上,哥哥唱歌给妹妹听,妹妹总是一边聆听,一边追着萤火虫跑,生活过的凄苦,但小简总是笑容挂嘴边,小东一次在小简身后却泣不成声。
每天晚上的蚊子,苍蝇不计其数,小东挡在外面,让蚊子可以喝他的血,小简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天一热,身上长满了湿疹和痱子,背上一片,胳膊上一片,脖子上一片,看起来很是骇人,每天晚上小东要用河水来给小简擦身子,让她舒服一些。
小东到地里去偷西瓜、柿子给小简吃,连着偷了几次,虽然明知这样不好,迫于无奈,为了生存不得不这样做。
一天晚上,小东被农民发现了,被农民追赶着,背被带到了警察局,小简在后面喊:“哥哥,哥哥……”“呜呜,呜呜”
小东被带到警察局里以后,警察很善良,说:“他都这样了,你也该消气了吧。”然后带着愤怒的语气:“对未成年施暴,伤害!”农民害怕了,跑出了警察局。在小东走出警察局的一刻,小简紧紧抓住哥哥,一刻不愿离开。
第二天,敌军空袭,小东乘机到居民家里偷吃的'。回到洞里,发现小简不见了,到处找,才在山坡下的平地上找到了小简,小东把它送到了医院,被诊断出严重营养不良,医生说:“现在她急需补充营养。”小东一边流眼泪一边吼道:“营养!哪里有营养!?”
小东去了银行把能卖的买了能取的钱取出来了,“几年前xx舰队沉船,现在敌军从海区进军,我们怎么办?”小东忙拽住那人吼道:“你说xx舰队沉船?”
“对啊,你不知道,早在几年前就一艘都不剩了!”
小东,带着沉重的心情跑了出去。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个世界似乎抛弃了他们,永远。
小东回到洞中,看着虚弱的妹妹,什么都没提,若无其事的把新买的好吃的分享给小简,但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几天后,小简死了,小东把小简的骨灰装进水果糖盒罐子里,再也没有回去。
1948年的夜晚,小东死了,死在了火车站里。
又是在黄昏下,小简和小东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小简拿着水果糖盒,听着水果糖撞击的声音,在萤火虫光的照耀下,依稀回想起以前的快乐的,不快乐的。
起风了,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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