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所有的同学们

2017-09-17 散文精选

        前几天,看见麻城市顺河镇3000多名学生自带课桌上学的新闻,看到那位老人头顶着课桌的图片,心里泛起阵阵酸楚,按理说这样的场景只会发生在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参差不齐的桌椅板凳,破旧不堪的土砖教室,乱砖块垒砌的三尺讲台,残缺不全泛白的黑板。可如今,就在我省邻近县市还会出现这样的镜头,心酸和不解地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在那个艰苦环境下生活过的同学们。

              77年入学于宽山小学,学校位于一个小土坡上,校园被柏树林整个包围着,没有院墙,两排教室中间几个破旧的水泥兵乓球台,离我家较近,经过一个小池塘,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在家里就可以听到上下课的“铛、铛”声。还记得我的第一张课桌是爸爸用妈妈单位废弃的鸡蛋篓子上的顶盖敲钉而成,呈四方形,小小巧巧,四腿长短不一,那时候有这样一张课桌还真是个稀罕的宝贝,有些同学就带一条长板凳,书包挂在板凳两头,然后几个小“青蛙”凳,甚至有的只是搬几块红砖头摞起来当凳子。夏季还好,到了冬季,屁股蛋子都是拔凉拔凉的。因为几经转学,那时候的同学名字能够记下来的很少,而那些读书时的情景却是历历在目。。。。。。

        小学二年级,学校教室有限,我们二年级两个班被转到一家离学校一里多地的农户家的两间房屋里,两个班级之间隔着一个长方形的天井,屋内光线不好,那时候也没电灯,尤其是冬季积雪,覆盖在用来采光的亮瓦上,屋内漆黑一片,老师只好在讲台上点着蜡烛为我们朗读课文,我们扑闪着大眼睛听得聚精会神,那时候的同学们课堂纪律很好,全神贯注, 在这样一种恶劣的环境下照样能正常完成二年级的学科,而且从来不抱怨,放学上学路上依然兴高采烈,蹦蹦跳跳。

        小学三年级,妈妈因工作调动,被转学至另外一所学校,随着身高的增长和学校的需要,爸爸在厂里请木匠师傅为我做了一张漂亮的课桌,有两个抽屉,还刷上了枣红色的油漆, 那张课桌带给我的记忆很多很多,从小学到初中,同过坐的男同学和女同学有好几个,男同学大多是一学期下来不说一句话,那时候班上好几个男生都特别的调皮捣蛋,甚至拉帮结派,倘若男生和女生之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没准会成为他们讥笑的对象,为了避嫌,一直和男生保持距离,做作业的时候不小心碰着胳膊肘都会觉得羞涩万分,要说最丢人的事就是被老师点名提问的时候,回答不上傻站着的尴尬, 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脸红。

        初二那年,枣红色的书桌给了需要课桌的妹妹。在妈妈的吩咐下,我和同街的一位女同学回老家抬回妈妈的陪嫁嫁妆:一张老式书桌,又笨又重但是很实用,那是外公用很好的杉木料为妈妈做的,还记得书桌上面被爸妈铺上的'透明薄膜,上面镶嵌着爸爸在北京部队和妈妈通信用过的邮票,有天安门的,有毛主席的,还有各种花卉小草,可惜的是,小时候不懂事,那些珍贵的纪念性的邮票被我们揣在兜里被弄得一张不剩。这张老式书桌在农村还是很常见的,三个抽屉,左右两侧的抽屉下面还可以放些小物件或者书籍,而且可以上锁,不用把书本带来带去。我俩那时候个子都比较矮,一路上抬书桌的情景如今也是记忆犹新的:笨重的书桌抬着很吃力,八里多地,走走歇歇,尽管重心靠近她那边,一路上对我悉心照顾,细嫩的肩膀还是被扁担磨破了皮。行走途中还遇到驻扎县城来山里打靶的部队,几十辆军车和坦克,声势浩大,尘土飞扬,我们被挤到路的一侧,稍不留神随时有掉到田埂下去的危险,那些当兵的也是毛头小伙子,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有个别捣蛋鬼,在军车上朝我们头上倒饭团,同学被气得大骂,我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他们,还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他们有枪,别骂!”从小,我就特崇拜军人,甚至把军人当成我情犊初开时选择男朋友的标准!

        说起我的这位同桌,个性像男孩,母亲去世得早,兄妹四人,家里穷困,父亲是个私塾先生,能够写上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她也深受父亲的影响,无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都写得遒劲有力,挥洒自如,俨然不似出自一女生之手,正因为如此,我也在爸爸的影响下学习爸爸的字体,学练钢笔字和毛笔字,毛笔倒是买了不知多少支,放学时就在报纸上练,在用过的书本上练,结果还是半瓢水,不成气候。而她那一手毛笔字倒是派上了用场,听说结婚后她家的对联全部是她写的,成了村子里的文化人,左邻右舍都请她代劳,厉害吧!初中时期和她同坐的时间最长,也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记得前几年我们说起读书时候的趣事,她笑着说和我一起同坐的时候最倒霉,老是被人扔石子打脑袋,我说我不也是吗?老是被那些男生欺负又不敢声张,她说出了我从来不知道的秘密:原来,最后面那位男生老是扔小石子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回头一下,借故看看我生气的表情,而我却傻傻呼呼,浑然不觉,被打一次,就回头狠狠地瞪上几眼,一直以为他们欺负我初来乍到,在讨厌我。听她这样一说,一下子恍然大悟,那些小小的秘密也逐渐清晰开来。。。。。。原来,曾经无知单纯的年代竟也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心灵世界!

        还记得多年前的一个午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离校以来一直没再见到的同学,梦境中的她生活艰难,三个小孩,家里的房屋也是破旧不堪、摇摇欲坠,醒来后不禁为梦境中的景象感觉诧异,而且有了找到这位女同学的冲动,便打电话给爸爸和弟弟让他们帮我在家乡打听,得知她嫁人后没准确地址。那年大年初三,在同桌的帮助下,终于打听到那位女同学的消息,由同桌开着一辆小型农巴带着我和另外几个同学前往梦中那位女同学的家里,她家的房屋在落入我眼帘时和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她看见我们时的欣喜和意外溢于言表,本来就少语的她有些手足无措,老公也显得很呆板,对于我们几个陌生来客似乎一时难以适应,倒是我急切想知道她有几个孩子,我盯着房间里的那个小女孩询问她的时候,她告诉我还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跟随爷爷生活的时候,我真为自己所做的梦暗暗称奇,不知这样的梦境该用怎样的科学作以解释。

        上个月,一位刚刚在QQ上联系上的同学突然来店里看我,既意外又惊喜,相互打量着不由得异口同声:“都老了”。时光荏苒,光阴似箭,我们已在不经意间折皱了面容,徒生出几根白发,而那些曾经走过的轨迹依然会在我们的交谈中变得清晰如初。一曲《同桌的你》唱出了对于学生时代的怀念,也促使我写下了对他们深深的牵挂和思念,祝福所有的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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