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是太阳生长的故乡,创造着繁星似的渴望,在异性迷香中沉醉的暗恋与蜕变。那里暗涌着奔腾的河流,繁花似锦的年龄里尽收浪花的歌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眼睁睁看着春风把嫩绿的种子播撒在寂寞的冬土,僵硬的气喘里再没有生长。寒风刮面,枯瘦的心底疯长了野草。那是一个心结,甚至没有迷茫的沙粒,青年与暗恋只是一个蜗居的讲述,它美得象骄矜的莲花,值得去珍藏,值得去追忆,平静的皱褶里是淡淡的忧色,微薄的笑容。没有故事其实是真正的故事。
为干涸一万年的心事祈颂风雨,渴望润透自己四处漂泊的魂儿,梦萦那一日朝霞红透的笑容。岁月没有受伤,我扁平的脸孔仍然木讷,收藏了时光的弹片,感觉自己的隐痛和隆起的疤痕。年龄里没有刻录,那是一段没有光荣的历史。于是,我转身凝视,苦咸的生活依然围困我举步的坝堤。原来肉体并没有伤,痛楚是因为活着时点滴的跳动。固守钢铁的信念,我付出了一生的代价,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因此做什么都没有了成本。
似那远离丛林的独蕉,在荒野乱哄哄的怪石里兀立,四周簇拥着荒草,遗弃的孤儿还要苦忍烈日暴雨的侵扰,熬受风尘奢侈的戏虐。其实他期待,顾盼连连,那一番空前的招魂,响彻云霄的爆竹轰鸣。于是,坐在粗糙颓废的岁月,构思草边缓缓落下的黄昏。剪成一段段黑夜走过的影子,莽莽荒原,他也是一个久塑的泥日。在黑黝黝的浮土里烧得更烈,死得更惨。
有什么比浑浑噩噩的大海更狂燥,如洗的蓝天下它仍然呼啸且口吐白沫。张牙舞爪显灵吞噬的精力。在它面前,沉默是风雨中的不朽,我只能紧闭发咸的嘴,驳斥心底怯懦的狡辩。于是,笑声从远方接踵而至,象睛天的雷鸣扰乱平静的日子。仿佛雨水随风走近,是一场极不情愿的邂逅。强迫的婚姻,嫁妆却是新娘的泪水。那一盏油尽的灯蕊,烧瘦了窝陷的双眼。
依然是风,伴着旷世的迷惑,走近岁月,撩拨光阴。青春,是一块沃土,满漾绿芽的呼吸。只一刹那,时光打了个盹,却剩下黑色的迷雾,葳蕤的苍茫。象捏握手中的细沙,终在指缝间泻落,粘连手心是一次次生命的流失。凝望青春,似天边落霞的红焰,那一团并不坦然的燃烧。于是,有了时光断裂的声响,如扬花落地,压岁的钟声长鸣,地上是飞舞的细碎,无法拾起的时光,花瓣伤心的失意,又一次身败名裂的碎裂,又一次一落千丈的死灭。烈火中永生,却没有时光的影子,你离成功有多远,其实是一个苦寒的问号?因为世上本没有成功,所谓成功只是人生摩擦时飞溅的星火,喝着洋酒,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谁知成功一直都躲在你行将就木的尸体里,它僵硬得如同寒冰,死亡是成功的开始。轻敲琴键,又弹出一个炽热的夏天。
中年之时,已忘却了绿草如织繁花似锦的世界,少年的梦想早蒙上一层发白的银霜。那根青春的琴弦也已锈迹斑驳不堪入目了。记不清自己走过的驿站,找不到自己蹒跚学步歪歪曲曲的脚印。只是昏浊的眼里还有些关不住的风景,吉它里弹奏的岁月与笑容,纠缠着清晨与黄昏、雨水与泪水、白天与黑夜。让勇敢与怯懦不断易位,失败与成功不断交臂,忘却了彷徨,忘却了忧伤,品尝着浅薄的足印踩下的每一个季节。感谢上帝给我记忆,在灰色的笼罩下,滂沱大雨的侵略中,憔悴的大脑里居然也想起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尽管我的身体跟风一样轻飘,日子与空气一样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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