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岁月· 风筝散文

2018-04-18 散文精选


山居岁月(1)·风筝
人啊,一老了就怀念青春,一长大就怀念童年。我承认,我真的开始怀念在乡下的日子了。七八岁时,父母都忙,把我一个人寄养在祖母这儿。虽说,日子过的拮据,却是我活的十几年来最快活的一年。
我怕生,初初到祖母家的时候哭个没完没了的,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是太稚气了。亲戚也多,有些亲戚我还叫不上名字,却对我极好,乡下的人都是这般朴实的。后来见着那些脸颊高原红的娃娃围着我打转,我哭笑不得,才渐渐习惯了在山里的生活。春日的时候,我想着放风筝,就像在城郊外的时候,风筝飞得高高的,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趣事。没料到,我说出风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所云。“俺娘给俺说过,可俺没见过!”一个寸头的红脸男孩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让我颇为头疼。那是我人生里第一次做领导,做风筝的领导,这个领导做得可不大理想。
红脸家是扎纸人的,我吩咐他负责纸这一块。还有个矮个子,暂且叫她矮个,她家是编竹篓的,风筝架理所当然落在她身上了。我么,找找胶水还是可以的。我问着祖母的时候,祖母递给我的,却是浆糊。“这是你爸从前糊纸灯笼的,我想着可以用的!”那碗乳白色的液体,是浆糊。材料找齐了,就要动工了。我指挥着小伙伴们裁纸,编竹条。最后扎来扎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扎的,弄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架子。“哎哎,你们那不对!”“将就了,在乡下你讲究个啥!”我的数次好心提醒,他们都是不管不顾,这般风风火火做了。我也不管了,自由发挥。人们都说,孩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我也觉得是。我们做风筝的地方像个缭乱的车间,小工人们赶制着什么。“瞧,我的老鹰!”矮个举着圆形的'纸张道。我望着手里不成样子的风筝,略加思索,嗯,我这个是燕子。
一个早上,他们赶制出来各自的风筝,纷纷介绍自己的是什么。事实上,看起来,我们每个人都不懂别人做的是什么,模样太过可笑了。到了下午,风也柔了,终于可以牵着风筝出去了。也许是浆糊还没干的关系,或许是架子扎得不牢的关系,我的风筝在我跑的时候就光荣散架了。红脸的呢,倒是挺扎实。不过他的线不大给力。我牵着破风筝跑的时候,望着他,差点没笑成倒栽葱。远远的,看见一个红脸娃娃牵着线头跑,天边一个黑点飘得越来越远,他还乐在其中,一直在田间奔跑着。那天,笑声连连,虽说有的风筝质量不过关,却是我心中最美的一段关于风筝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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