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满城
往年冬日的寒气裹装常绿树木时,我也来赏过景,而那些被城市消耗了无数季节的黯绿总不能有美的情致。今日我再次拜访这条小径,不由得舒展了满心的欢喜。
今年的寒气更像生命的元气,因而这径旁新插了树枝桠,那寒气便卧在这群小树桠上,仿佛融化成了大片的青翠。老树们仍在道中间,他们是绿的奠基,城市的源泉,是不能少的。
正当我惬意在这新旧生命交汇处时,一对爷孙踱步过来,爷爷慈眉善目,微微佝偻着身子,老人家向我打招呼时笑眯眯的,这陌生老人随即给予了我亲切感。
“小朋友,你好啊!”老人家摆摆手,又质朴地埋下头抿紧嘴笑着。“老爷爷好!”随即我们微笑着,侧过头,风柔和地拂着我们的脸,这内里是不带寒意的,唯有风的畅达与自由。
埋头间,那个可爱的小男孩正凝神屏气地用稚嫩的小胖手探着枝干的枝桠,那伸出的小树枝有三朵,每朵上托着三截短枝,就如同树枝中盛放的小瓣儿的花。那小男孩够到枝桠时,圆圆的小脸上泛起红晕,像沾了某种灵秀的恩泽,双手晃着小树桠,似乎在做着嬉戏,他那儿童的天性在自然宽博中完全释放了。
小枝桠剧烈地晃动着,那绿意的纯真与稚拙的无心焦灼着,儿童的无心固是不应责备的,但于两个同样纯真的灵魂面前,怎样来责备那无心伤害其他的灵魂呢?
老爷爷佝偻着腰忙拉住那小男孩,脸上闪出了怜爱,但更多的是惊慌与怒气,他一手拉开小男孩,一手扶正小枝桠,微寒的风从他的臂膀间穿过。
“宝宝,你干什么呢?”话语中带着责备的意味,老人意味深长地望着男孩。
小男孩睁大了眼:“和小树玩呀!我们班的小朋友也和我这样玩。”
老人脸上微微放松,在微微的一愣间,他柔和的轮廓重新舒展开来,他轻轻用粗糙的手抚着树桠,对着小男孩和蔼地笑了笑,眼睛善意的余光也瞥了瞥我,他的目光清亮,如同一位不染尘俗的新生命,用爬满纹路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树皮,似乎那翠绿色环绕着老人,撩着未来与轻弦,空气中充溢着绿的新鲜,老人闭了眼,在树皮上摩挲拂逆,我感受着这迟暮的绿,青翠的绿,心旷神怡!
小男孩张着小嘴,沉寂着,静默在老人和小树前,他的小身子盈着绿意,跑到爷爷面前,扑到爷爷怀里,脸涨得通红地啜泣着,老爷爷慈爱地摸着孙子的头:“宝宝乖,不哭不哭!来!给小树打个招呼!”老人牵着小男孩的`手抚摸着小树的躯干。
小男孩睁着泪眼,双手环抱着小树,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啵”地一声,正好落在三角小瓣儿形枝桠的一瓣中,我分明看见卧在树枝上绿衣更加蓬勃,充满了朝气,绿色的氤氲蒸腾着,我沐浴在这震撼的美与灵性之间。
我望向老人,他也正慈祥地带着满面的红光望着我,我微微一震,对着老人微笑着,老人咧开嘴,对着小男孩不住点头,我看到这一幕,被深深地震撼了,我抬起头,微微向老人招了招手,老人也向我招了招手,风再次吹来了生命的热力与绿意的蓬勃。
我默默地带着这绿意,转身继续散步,我的身后不断蔓延着这绿意,我两旁的树生长着,在老树的墨绿中,一片翠幽的新绿不断萌发这孕育着,似乎这小径连通着绿意盎然的新城,我带着火热的心,走进城市绿意的未来,我将享受着这希望的恩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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