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致吴邪
(你曾说过,在我消失的时候,至少你会发现。可我现在却十分希望,你能忘记我,甚至连这句诺言也一并忘记。
可怜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恢复你那平静的生活,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不用再劳累奔波,四处游荡。
请你一定要幸福,因为,你的命运中,有我的灵魂。——致吴邪。)
(壹)盒子
吴家后人在复修老宅的时候,在地下室的暗格中,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上面有繁复诡异的花纹,制作十分精良,材质却十分坚硬。
听一个稍懂行情的人说,这个盒子是一件“器”,里面的机关十分复杂,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器”的解法,早在几十年前警方打压盗墓猖獗的时候便失传了。要解开它,必须找到老一辈盗墓贼的弟子。
这时的吴家早就洗白了,不再接触盗墓行业。听到这个消息,都感觉有些棘手。
“我认识一个北京城的张师傅,也许他可以试试。不过,他的价钱很高,还一定要他感兴趣的才行。”解家当家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许久没有接触,但出于几辈子的交情,他给出了答复。
吴家细想了一会,便同意了。虽说这样会欠解家一个人情,不过吴家的人在这一方面,懂得比解家少多了。何况,解家长期以来都是吴家的盟友,虽说如今交情淡了,但是这点事情,吴家还是相信他们的。
解家请到的这个张师傅与一般人不同,他右手食指中指奇长无比,这使他接触机关的时候更灵敏,可谓绝妙。
请到张师傅的时候,他将盒子凑在耳旁听了听,又看了看,将手指放在盒上仔细地摸索,不稍一会儿便找到了机关。他用两只奇长无比的手指抵住盒底,往相反的方向用力抵开,同时大拇指按在隐藏在花纹中的凹陷处一用力,便打开了机关,从里面弹出一个器物来。
那是一个长方形、用木头做的器物,设有十位数的密码。这是一个最简单而最粗暴的机关,只要三次转动凹陷处的数字没有正确,里面的机关就会将存放在里面的东西摧毁。
不过,这种机关并不是无法破解的,因为机关都会触发,所以当对上密码的时候,器物会发出一声细微的触发机关的声音。
看到这个器物的时候,张师傅呆滞了一下,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多了一丝不可思议与迷茫,似乎在哪里见过它的样子。不过,只是稍稍一刻,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正常。
他冲其他人点了点头,让其他无关的人离开,其他人则静候于此,甚至一丝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调着数字,一边仔细听着有没有触发机关。一时辰不到,他便找到了密码,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泛黄古旧的纸。
(贰)信中信
张师傅果然没有辜负他人的期望,在一个时辰内便找到了密码,取出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张泛黄古旧的纸。
他们接过来一看,纸上是一封故人给一位先祖的信,平凡无奇,也没有密语。
有些人很失望,因为他们觉得祖辈流传下来的,至少也是很值钱的东西。可有些人,却在背地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封信啊,否则,牵扯到其他什么就不好了。
不过,不管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要师傅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就要按照他的惯例出价。
吴家的管家小心翼翼地凑到张师傅跟前,问道“张师傅,不知您如今对哪一样东西感兴趣?”
这管家问话问得很有技巧,他先抢占了先机开口问价,在别人眼里,这是懂规矩的表现。他没有问价钱,他知道像张师傅这样的人,必定看上的不是像金钱那样的俗物。而且,他这么一说,就把数量钉死在一那里,让人做不到狮子大开口。
不过,即使是如此,管家还是做好了出血本的准备。张师傅,可是长期混在道上的人啊。他看上的东西,必定不是俗物,也不可能是俗物。
“这个。”张师傅开口道,并用手指指了一样东西。管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一瞧,愣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张师傅指的便是那个器物。
一向收价极高的张师傅,这次却分文不收,只要一个被解开、拿出东西的器物?!
管家很疑惑,但是在拿到信的时候,他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想象中其它的东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器”而已。
所以,即便管家很疑惑他的目的,但没有想象中的天价物品,他也便很爽快的给他了。
——表现的痛快点,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要是下次再合作也好办嘛,就不用载劳烦解家了。管家如是想。
不料想,在离开吴家老宅后,张师傅又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合上“器”,再次输入密码,打开后,里面又出现了一张泛黄古旧的纸。这件器物里面,居然还藏着一封信!
(叁)破碎记忆
张师傅在帮吴家打开盒子后,拿到了酬金——一个器物。在离开吴家老宅后,他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合上“器”,再次输入密码,打开后,里面又出现了一张泛黄古旧的纸。这件器物里面,居然还藏着一封信!
张师傅事先并不知道,所以当里面又出现了一封信的时候,他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张师傅轻轻捧起那封信,上面的字迹清瘦有力,丝毫不受时间的影响。
他仔细地看了看那封信里的内容,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未说出口。
他又将信轻轻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将其放置在地上。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禁锢了许久,即将喷薄而出……
(“吴邪,在吗?”一个穿着藏蓝色连帽衫的黑发青年,来到了杭州西湖旁,一个名为西冷印社的店里。
新来的店伙计看着他,略有些疑惑:为何他能直呼老板其名?而且貌似是很熟识的样子。
不过,即便是疑惑,但作为店员的良好素质,他还是微笑着答道“这位先生,我们老板和经理出去了。大概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恐怕您要等一会了。这里有很多古董,先生您要不要看看?”
“不了。”那个人直接拒绝了店员的建议,然后便转身离去。
店员没有向老板报告这件事,他觉得,若是此人找他有事,定会再次过来。到那时说,似乎也不迟。可是,他再也没有见过他。)
张师傅皱了皱眉,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这一段记忆来,他深感奇怪。
(那个穿着连帽衫的青年又出现了,然而,这次不仅是他一个人,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格子衫的眉清目秀的青年。
“吴邪,我回来了。”吴邪,是之前青年唤的名字。他又唤了一次。看来,这个青年便是上个破碎记忆里的人。
“小哥,欢迎回来。”吴邪微笑着伸手搂住他的肩,以表示亲昵和欢迎。
连帽衫青年面无表情,可张师傅却细微地捕捉到了,他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与上次见到的不同。)
这个青年,大概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张师傅想。
(“吴邪,你变了。”青年望着吴邪道,脸上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
“不是我变了,而是世道变了。为了生存,我就必须随着世道而变得成熟。小哥,难道你不是这样吗?”那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的人,此刻却叼着烟笑了。眉眼里有几分不屑。
青年沉默许久才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来劝阻你。。”话音未落,他便转身而去。)
张师傅的记忆又一次断开,但他的耳畔还回旋着那个称作吴邪的人的嘶喊,“我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是知道的。从你走的时候,你就早已想到我的'变化了不是吗?!张起灵!”
“张起灵”!张师傅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呢?
(肆)背道而驰
张起灵,到底是谁呢?这和吴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师傅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可那记忆碎片却再次平息了下来,沉入脑海中。任凭张师傅如何去搜索,它也不出来了。
“张起灵,吴邪,张起灵,吴邪,张起灵,吴邪……呵,真是很配的两个名字啊,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他终是明白自己想不起来了,于是呢喃了这两个名字很久,走了。
回到他的江湖,继续游荡,过着与别人毫不相关的生活。
“也许,我并不该奢望你记起来的。我早该记起,你放弃了我,去寻找你下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清秀的男子在张师傅走后,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泛黄的纸。细看,那竟是放在盒子里的第二张信纸!
如果张师傅现在转头,他一定有些讶然,在他身后的这个人,正是现任吴家的当家!
“不过,既然你都不是你了。我又,何必牵挂前程?”他自言自语地道,手中攒着信纸越来越紧。
古旧的纸张早就经过时光的打磨,变得脆弱不堪。经他这一握,竟成了片片破碎的纸片,四处飘扬,或被风卷起,或落入地上,最终变成微不足道的尘土。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上面说了什么。
只有偶然经过的路人,会听到这个人呢喃出信纸上的内容“……痴人空梦,吗?就算经过了那么久,我还是这么傻。”
张起灵,知道吗?你错了。我,是永远不会变的。变的,只是我的躯壳,和你的心。
我想,以后的我们,也许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对吗?
我就在你后面,而你两次都弃我而去,把那个曾经让我安心的,如今已满是凄凉的后背露给我。你收走了你的心,让我只剩下空寂。
我们的人生,就是两条相对的平行线。纵使曾经偏离了方向让我们相遇,现在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波动而已。不管你遇到什么人,到最后,都只剩下默然。
(尾声)笑梦痴人
(张起灵,一切都是空梦。是属于我这个痴人的空梦。过好你的生活吧,我承诺,再也不会扰乱你的生活了。我会竭尽全力,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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