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温和
夕阳还在天边徘徊,将天边的云染得白里透红,像宣纸上的淡色一抹。那余辉洒在姐姐的身上,为姐姐描上了一圈神的光辉,将姐姐的身段细细描绘。姐姐微微弯曲着背,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支撑着她的身子,微伏着,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这这是姐姐为我讲题时的惯性动作。然,在我的眼中,姐姐就成了最美的线——从肩一直向下滑去,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单手撑在这桌子上,两条平滑的流线就产生了;侧脸,从额到下颚,一条波浪线映入我的眼里……那般圆滑,似浑然天成,是巧匠拥有神艺也无法雕刻。
姐姐发现我走神,轻柔缓和的说:“认真一点。”我也轻轻地答:“哦。”似乎怕惊坏了这般美好。想:“若棱角分明的美叫做海,那么姐姐的美叫做溪,淙淙细流;若扬州瘦马的美叫做钻石,那么姐姐的美就是佳玉,圆滑平缓。”
二
朗朗碧空,万里无云,明净如洗,金丝缕缕。
我与姐姐闲坐在竹椅上,静静聆听这般美好,这份安静。倾听那花间语絮,轻嗅那阳光之芳,感受那微风之拂。那样静,这般美。
姐姐如蝶翅般的睫毛轻轻地落下,掩盖了那深情款款的双眸。姐姐的双眸,没有如日月星辰般的闪亮动人,没有潋敛泛波般的楚楚动人,却总是溢满了温和与柔情。从姐姐的眸中,我看到了即使是泰山压顶也能坦然自若,悠然自得。任何事都能风轻云淡,任何事都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让我感受不到惊心,动魄与胆颤,心惊,有的只是春风细雨般的温和。化去了我灵魂深处的的惧于恐,平定了我心底汹涌的波涛。
三
余老师,是学校优秀但又直白暴躁的教师。她不容许任何人说她的不是,但这“任何人”不包括我的姐姐。
当姐姐拉着我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按门铃,我的.心咚咚直跳,手心里出了许多汗津。我望着姐姐,姐姐如平日一样微笑着,像一朵百合,在悬崖边,无人欣赏的地方欣然绽放。将自信,淡定,从容都蕴藏在花瓣中,用淡淡的幽香传递给我。我,在姐姐的微笑中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姐姐与余老师说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姐姐从头到尾都是轻扬着嘴角,有时上唇与下唇抿成一条优雅的弧线,一直都是平视着余老师。而余老师却不断的变换着情绪——惊讶——愤怒——平静——最后竟说:“我错了。”
我诧异,姐姐的微笑为何有这么大的魄力?
四
从来,我我都只看到姐姐温文雅尔,让人觉得如沐浴在春风中,却从未看到姐姐哭泣,暴躁过。
但,我总是望见,在晨曦中,姐姐站在阳台上,面朝远方。我看不见她的神情,却觉得那个晨曦中的倩影十分单薄消瘦,令人心疼。然而,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在她身旁默默的站立着。我觉得那个身影和姐姐极像,但却不是姐姐。她令我害怕,我对她十分恐惧,很想远离她。
那个温和似水似玉的姐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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