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了,妈妈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弟弟捧着碗向妈妈闹着要饭,妈妈一面炒菜一面喊:“饭太热了,等一等再吃!”弟弟却哭个不停。我只好从热锅里盛出半碗热气腾腾的饭,倒上一点儿酱油,再加两个鱼丸,递给弟弟。弟弟捧着就走开了。他是我们家每餐最先吃的'那个。他蹲在门前一边吃一边跟朋友玩石子儿,碗捧歪了,饭倒了一半,鱼丸滚到地上,他伸手拾起,就塞进嘴里。弟弟的饭总要分一半给地面吃,地面也分点儿“粉”给他吃。他年幼无知有什么办法?!
从工厂下工回家的爸爸,手里拿着一瓶米酒,妈妈早为他准备好一盘臭豆腐、一盘花生米,不要好菜,只要有的喝有的吃就行了。一杯热酒消除他一天的劳累,怎叫他不高兴!
老祖母一向节俭,常常独自捧着一碗饭,饭上只有小鱼和青菜,坐在后门的小凳子上,一面吃一面跟邻居黄妈妈聊天。饭吃光了,话还没讲完,捧着空饭碗还是滔滔不绝。有时只管谈天,不急于添饭。她老人家一向是聊天重于吃饭的。
我和妈妈、姐姐在饭桌上吃饭,爸爸喝光了酒也要吃两碗饭。他常勉励我们多吃饭,少吃零食,使得妈妈每餐煮一大锅饭,有时还不够吃。我的肚子好饿,狼吞虎咽地吃,一碗又一碗。妈妈和姐姐却是细嚼慢咽。
有时锅底只剩下一碗饭,可是我还没饱,知道那是妈妈的,不好意思再动手。妈妈看透了我的心思,要我再吃,说她只吃一碗就够了。啊,锅底的一碗饭充满了妈妈的爱。古人说:“儿身日肥壮,母体日益瘦。”我是深深体会到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