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我是孪生兄弟,一个叫歌,一个名弦。爸爸的本意是希望我们弦歌一堂,和和气气,全家一派升平气象。可是我和哥哥老打架,从小不歌不弦,真是孪生小冤家。我们可以说是小吵“一三五”,大打“二四六”,仿佛星期制天生是为我们的打闹而设置的。打得厉害的有两次:一次,我把哥哥从床上打下来,他的右臂骨折了;另一次,哥哥把我绊倒了,我的脑袋上缝了几针。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自然是家常便饭。每次妈妈问起是谁先挑起的“战争”,我就恨不得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可不是吗?就因为我做事毛糙些,他心细点,每次做事帮他一下,他老是摆手,让我走开,嫌我碍手;就因为我从余杭乡下来,他在城里长大,讲起话来,老以城里人自居,撇撇嘴,骂我乡下孩子没见识;就因为他比我早出世六个多小时,老以高人一等的身份指挥来指挥去……既然这样,只能用武力来解决。就这样,“战争”又爆发了。
月有阴晴圆缺,哥俩自然也有“和平”时期。
一天放学以后,我正高高兴兴地走在路上。忽然,一个同学急急忙忙地往回跑,看见我,连忙对我说:“崔弦,快!你哥哥从水泥管上摔下来,蹭下好大一块肉,快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是哥哥!”我反应过来后,赶忙往家里跑。天刚下过雨,地很滑,好几次踩在水里、泥里,差点滑倒,我也顾不得了。跑到家里,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哥哥,从水泥……管上……摔下来了,快去!”爸爸听了,以为又是我们俩打架,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我一记耳光。我伤心地倒在床上,哭道:“哥哥出事了,你还打我。”
那天晚上,哥哥被包扎后,被人送回来了。我坐在床边,拉着哥哥的'手,问道:“哥哥,还疼吗?”哥哥笑了笑,回答说:“投关系。”“还没关系?人家都急死了。”我暗自想道。
第二天,正赶上爸爸妈妈都忙着要出差去。妈妈临走之前,再三叮嘱我:“好好照顾崔歌。”我说:“保证完成任务。”
中午,我急着从学校赶回来,打开房门,发现哥哥已经睡了。桌上放着一碗面条,下面写着:
“老二,我睡觉了,面条快吃吧,回校的路上小心点。”吃着面条,我心头不觉一热。我仿佛看见哥哥正在厨房里一拐一拐地烧饭。医生不是跟他说过不要多走动吗?
窗外,雨轻轻地飘着,我又想起了几天前那个雨天。那天,我肚子疼得厉害,是哥哥打着伞背着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趟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他踩在水坑里。我问他:“怎么了,哥哥?”他回头一笑,说:“没关系。”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又涌起一股热流。
哥哥能下床以后,“太平盛世”消失了,“战争”又要开始了。可不知怎么的,人长大了,虽然“战争”仍在继续,次数却愈来愈少,下手也越来越轻了。【孪生小冤家】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