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让我分享你的幸福,你可知道,妈妈,其实我更想分担你的压力。
——题记
乡间的日子不容易,太阳、风雨甚至大地都不可靠,它们总要给辛劳的农人制造麻烦,它们似乎以此为乐,在我的记忆中无灾无难的日子是没有的。
“闺女,帮我把这些送地里去……”我知道母亲是要去给棉花补苗。刚破土而出的小苗,嫩嘟嘟的,享受不了太阳炽热的爱,全都蔫了。看着横在地上的扁担,我马上明白母亲要去挑水浇地。我滴溜溜拨打心中的小算盘:那段路不长,我要表现一下。母亲显露出不屑的表情,这反而激发了我的好胜心,我不由分说就挑起水桶走出家门。
走了不久就意识到自己要出洋相。看似光滑的扁担硬是硌得肩膀生疼。“面子要紧啊!”我不断为自己加油。许是对我不放心,母亲跟了过来。等我灌满水桶,颤悠悠地挑起来,板直的“书生腰“终于被彻底压弯。但我还是不服气:“这两桶水,我就是用手提也要提到地里去!”“你挑不动,我来。”她着急地说着。“不,我一定要挑。”我踉跄着,又走了几十步。“你真的不行,放下吧。”“一定可以的,我做得到!”我鼓励自己。“不要拗了,你不是干这个的。”她近乎哀求。又蹒跚了几步,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口鼻全部用于粗重的呼吸,像极了劳累的大黄牛,“呼哧”、“呼哧”地喘……
“这就是妈妈经年累月不知疲倦挑起来的`日子。”我忘记了肩上的沉重,陷入无边的沉思——“她每天都挑着沉重的担子奔波,她不但要把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还要让我们看到她挑担时的轻松,她以为自己仍年轻,但她不知道,自己的肩开始俯向大地,岁月悄悄带走她脚步的轻盈……妈妈, 我不能只分享你的收获,只分享你的果实,我更应该分担你的压力和苦痛。
三月的春风那么温柔,那么和煦,不但擦去了我的汗水,还坚定了我的信心。我学着母亲,挺直腰杆,咬着牙让脚步尽量显得轻松一些。我听见母亲的叹息洒了一路。我却更加坚定信念,从今以后,让我分担母亲的压力,让母亲分享我带来的幸福。
那担水,我最终没能挑进地里。在临近地头的一个坡上,我把持不住平衡,水倾斜了出来,母亲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扁担,说:“你逞能别洒了水啊,我好不容易大老远挑来的。”然后一把夺过扁担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浇完水回到家后,母亲仍笑着挖苦我挑水的姿势笨拙,说我的步伐像极了裹脚的老太太,她的话语中都是责备,眼神里却全是疼惜,全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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