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有一间向东临街的小窗。
依旧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轰——”一声猛烈的巨响,机器的马达声和沉闷的碾压声也随之而来。我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推开小窗,一束耀眼的阳光刺得我难以睁开眼睛,俯首而望,只见一片红晕之中,几十个人围着一个庞然大物紧张地忙碌着。刚才的一声巨响,倒下的是一堵老墙,此时,老墙正无奈地躺在地上,任凭工人们挥动着巨大的.铁锤击打着自己的身躯,碎落的躯干很快就被运走了……
就在老墙倒下的地方,竖了一块广告牌,上面描绘着就在这片老墙的躯壳下将建立一座大厦,它那雄伟的身躯将建立在血淋淋的老墙的躯壳上。
老墙几乎被拆光了,记忆中那屋主是位“鸽王”。他为他心爱的鸽子建了一座“宫殿”,那是一个少见的巨大鸽笼。天晴的时候,几只鸽子还飞到我家的窗台上“咕咕”细语,也不知它们在讲些什么,但我相信,“鸽王”一定能听懂,要不他怎么会整天把自己关在“鸟笼”里,痴单地望着鸽子呢?
鸽子,我喜欢白色的,而童年在梦中常飞翔的也是鸽子。
可是,有一天,鸽子突然不见了,我问大人为什么?他们说要动迁了,路过他家门口遍地白色,让人阵阵心酸。邻里都述说着他家的鸽子的肉如何的鲜,如何的好,原来他把鸽子能卖的都卖了,余下的全杀了,自己没舍得吃一口,全送领居了。
此后的几天,孤独的“鸽王”站在鸽笼旁出神,凄然的感伤,再不见群鸽飞翔,再几天干脆鸽笼也看不见了,他家也要搬了,于是这片棚户再不见往日的喧哗,夕阳下,惟见推土机轰然走过,还有“鸽王”那孤独而长长的身影。
轰隆声让小街渐渐躲进了人们记忆深处,一些或褒或贬的争议成了它不可复回的悼词,什么时候在梦中会重现那小街和飞翔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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