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前的那幢5层老式楼房大概可以称得上是件古董了:橘黄色粗糙的水泥掺和沙石砌的墙在几十年的风雨吹洗下都开了裂,缝隙间竟也偶尔长出几株小草。
而随着城南路的拓建,老屋也正在人去楼空。每走一户,窗也便齐刷刷地被打开着。过不了多久,屋里面的一切主人留下不要的东西也都可以供人随便拿了。可以拆的搬的全部都没有了,就连墙壁上的东西也都统统带走,所以那一阵子周围也变得异常热闹。
今年的雪下得不一般,皑皑的大雪将老屋的一切都堙没在寒冷中,如陶渊明的老屋“环堵萧然,不蔽风日”。大如席的雪一片一片地落了下来,没有休止符,它便永远哼唱着重复的调子,令人倦,也更令人恼。已经是近年底了,窗外有时还有撕裂天空这块布的烟火,是在嘲笑立在白色的黑暗中的寂寞的老屋吗?
本该是灯火通明的老屋在几个星期后的现在变得格外冷清和肃杀。我是看着一盏一盏的灯渐渐暗去,直至以后再也不会亮起,心中就会涌上莫名的失落,也便是这种失落,安慰我送走了最后一位曾经居住在老屋的主人。
“谁家残雪,何处孤烟?”我开始怀念起对面的那幢老屋里以前的生活,五楼上对着窗户洗菜的婆婆,偶尔半夜的'孩子的哭声,新年里小朋友在楼下放鞭炮的欢呼声,还有屋顶上圈养的白鸽,以及长在屋檐上的小树,那橘黄色的墙……
我发现,尽管小鸟如今已经换了巢,树也折了根,过去的事物都已经不在,曾经熟悉的人和声音也离去,但记忆中的老屋却还是这么亲切,这么真实,它的点滴更像是不褪色的照片一张张地浮现出来,让我觉得眼前这幢空荡荡的破屋子仍是过去那幢充满生机的老屋,它只是变得安静消失了曾经熟悉的声音,甚至再过不多的时间,它还将彻底的在我们的世界中消失了它空荡荡的破模样。但是,它始终是没有消亡,它的气息还留在那些被搬走的家具、电器和所有使用的用具上,它的音像还留在在老屋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原主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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