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是放弃吧，等他们来找我们。”
“不行！继续走！”
“……”
老者毅然踏上未完成的旅途，少女无可奈何地叹息，她知道前行希望渺茫，呆在原地更是死路一条。不如跟着老者走，她悄悄望着老者，满脸风尘，像深邃的大海满是皱褶，苍老的眼神却透着不可反驳的坚定。于是复前行，重复着重复了几天的动作。
他们是逃灾的。小村庄地势低矮，洪水一出，淫雨连连，便以势力不可当的架势撞开了年久未修的土坎。村庄像被水泡久般无力，举家迁徙，无奈四面环山。原行有数十人，禁不住风吹日晒，受不住跋山涉水，奈不了饥寒交迫，死伤大半。几位青年嫌老弱累赘，裹了干粮趁着黑夜跑了。日子一天天过着，人一天天减少直到只剩老者与少女。
少女现在全部的信念寄托在老者那里，经历过风霜的人比身强力壮的人就容易让人信服。夕阳也禁不住这样的凄凉，早早地躲藏起来。于是，抽去最后一丝希望，大地陷入无望的静谧中。少女更加攥紧了老者的衣袖，那里浸出了汗，早已磨得望不出原来的颜色。
“今晚就歇在这里吧。”老者先打破了寂静，少女动了动嘴唇，干裂得失去血色，一时也想不话来接，黑夜又陷入可怕的沉默中。“嗞”一丝火苗蹿出，映得他们所处的.山洞泛红。老者坐在外面，背对着风口，静静的像座雕塑，脸庞的轮廓被跳跃的火焰雕刻地那么深。
待火暖了身子，老者起身，盯着苍茫的天，只有天际有几颗微弱的星。少女找了一堆石头围住火，也跟着出来。两人坐下，少女终于忍不住哭道：“我们会死在这儿吗？”一片静寂，老者然后开了口。他曾当过兵，在战场上绝不退缩，号称“铁人”，后来受伤退役才回到家乡。“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战场上那么拼吗？”
“我原来只是游手好闲，就想着混混，一见到敌人就往后跑。后来我班长找我，上来就是一拳，‘你是个男人吗！’我一下蒙了。我说我有多苦，多苦。”他回了我一句，你还活着。他说，身边越黑，越看得清光在哪里。
“活了大半辈子，打死都忘不了他的话。后来，我发现，你再多坚持一步，把黑暗这层外衣扯掉，其实那就是光明。”
老者凝视着那颗星，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合起双手，愿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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