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窗棂,氤氲着岁月的流光,隐隐飘来神秘悠远的檀香……
一个世纪以前,碧瓦飞甍,朱阁绮户,那是皇权富贵的象征;一个世纪以后,红漆剥落,墙砖斑驳,寻不见昔日的意气风发,隐约透着寂寥与萧瑟。
深宫中的窗,是最常见的!每个或大或小的宫殿,院子中,都开着一扇扇窗,多得就像是栽植了无数奇花异草的御花园中的小雏菊!
那窗,或圆或方,或短或狭,或大或小,有的是为了可以开窗透气,有的是为了可以临窗赏景,有的则纯粹只是装饰罢了!忽又发觉,那窗竟也在深似海的宫门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
在导游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进了一个园中园的宫殿。走进殿门,里面着实很暗。即使是大白天,殿内依旧是一片沉重,乌金的地砖,呈三角状的吊梁……唯有那桌后开着的一排窗投射进了一束束明媚的日光——那窗仿佛是一个带有张力的漩涡,引得我情不自禁地走向那里!
是很常见的那种窗——一大一小的矩形规整地嵌在木制的窗棂中。乍一看,并没有太多感触,又一看,不由瞠目:像是可以斟酌的'一般,那矩形的大小与窗棂的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是应了“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那矩形中镶嵌着的是两块玻璃(后来人们整修时才嵌上去的),但我始终觉得:如古人般糊上那薄如蝉翼的明纸则更有韵味吧!窗棂上的雕花极为精致,那小小的一块木头上竟雕着一个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图案——有奇花异草,有飞禽走兽。那样小巧却又这般细腻。
不禁用手触上那窗棂,木头粗糙的纹理摩挲着肌肤,顺着那纹理划下去,绵延不断,恍惚觉得——那仿佛就如同人掌心里的生命线一般。指尖触到之处,微泛着凉意。那是种带着潮湿的微凉,与冰冷不同,指下泛着的是绵延不息的生机——我知道那是独属于木头的生机!即使树已死,木被砍下,但那来自原野的生机却是千年不朽的!于是,那窗便带着了然生机,带着冥冥中原野的呼唤!
窗,轻叩后,半阖着,掩盖了一半的明媚!
透过半阖的窗,我看见了院中水井旁长着一株月季。估摸着已到了花期末了吧,花开得蔫蔫的,洁白的花瓣已开始萎缩,晕染着寂寥的枯黄。站在窗边,耳畔是窗棂吞吐的气息,眼中所见,却是萧瑟的!心,不由一颤,忽又嗅到了木头梦幻般绿色的香气……
梦里花落知多少,明又花开几多重!
似海的宫门内,自始至终都有一扇扇记录着荣辱与衰败的窗。闲听潮起潮落,静看花开花败。
一扇窗,两个世界。
一扇窗,不同的哲思。
兴许,这世间,唯有生命的博大与精华才是永恒不变的吧!
叩开那扇窗,一切都存在变数,往事依稀,春红已至,昔日的繁华,如今的荒芜,竟是鲜活的“脚本”!一切都可变幻,唯有生命的长河是永不停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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