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烟云腾起,瞬间便消失了。留下的淡淡清香,久久在空中弥漫。
——题记
爷爷有根烟斗,烟斗很长。小时候,整天闹着爷爷要,爷爷每次都笑呵地把烟灰磕掉后给我。就是那根表面乌黑的烟斗,让我爱不释手,陪我走了很长的路。
爷爷爱抽烟,可没烟瘾,每次都只抽半斗,而且每次都是傍晚抽。每次回到家,我总盼着爷爷早点回来。然后,抱着那根比自己个头还高的烟斗递给他,帮他添好烟草,给他点燃。爷爷嘴巴嗒吧嗒吧地抽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皱纹不均匀的隆起,泛出太阳落山那刻的石铜色。每次抽完烟,爷爷总会一个人沉寂很久,我也学着跟他一样,好像自己也过了把烟瘾。
后来爷爷开始咳嗽,家里人都劝他不要再抽了。那段时间,他真的没有抽烟,那根长烟斗静静地在角落呆了很久。
那一次,我在学校犯了错误,偷偷地跑回家。家里就爷爷一个人,我不敢告诉他,怕他生气,可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当时,他很气愤,拿出那根长烟斗,高高举起,嘴角颤抖着,可他还是放下来,带着无奈的叹息声,拄着烟斗往屋外走。
爷爷真的老了,以前他从不靠烟斗支撑的,我呆呆地站在那,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我似乎读到了一种强大的厚爱,那种爱,只在心里头。
从那以后,我没再让爷爷生气。每次回家都会捧着打满红勾的试卷和奖状,爷爷总是笑呵呵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一样地给爷爷拿烟斗,添烟草,点火。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嗒吧嗒吧地抽,眼睛眯成一条线。
爸爸从外地回来,给爷爷带了好烟。爷爷当时很生气:“怎么这么浪费,这得多少钱?”然后又接着说,“还是自己种的'好,孙子点的上嘴。”说完,便笑呵呵地望着我,看着那一口残牙的嘴微微上扬,我心里像那点燃的烟草,一阵阵暖和。
如今,那根长烟斗已置身在房子的角落,落尽尘埃,可它铭刻着我的记忆。
缕缕烟云升起,笼罩在空气中。
一斗烟,两个人,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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