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从哪里说起?等到你要说话,什么话都是那样渺茫的找不到个源头。
此刻的我伏在桌案前,指尖合拢,揉了揉微酸的鼻梁。垂眸,是一页洁白的稿纸,却突兀晕开一瓣濡湿……
一岁时,我睁着澄清的眸子,大大咧咧地送了你一幅中国地图。你皱了皱眉角,毫不客气的在我的屁股上印了一巴掌,光洁的额头上蹙起了几道波澜,是不是曾那时起,你的脸上便积起了情绪的面纹?但那时的我却像一张相机底片,曝光之后就再也无法洗出相同的照片。
我的四岁,是在瓶瓶罐罐的红紫药水中度过的。我总是在你微倦疲乏的跟前,用清脆的嗓音叫嚷着,迈开不省心的小短腿,磕磕绊绊地奔向各个激起我好奇心的角落。你只能苦哈哈地扯扯唇,再次提脚追上我这个上蹿下跳的小祖宗。犹记得那一次,我趁你不注意独自溜到张阿姨家玩耍。当你上气不接下气地独自爬到了五栋楼,踏着暮色找到了在张阿姨家啃苹果的我时,我的叫声还没出口,你却二话没说,一把把我拽到跟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那一次,是你第二次打我。刚刚开始记事的我,瞳孔里深深注入你的神情:两腮块红色地染着,鬓间一绺綹的水渍顺着颈子没入衣领,两丛不甚细长的眉聚在一起,唇也抿的泛白。我知道我一定在哭,只因为你的眼里不慎泄露出一丝心痛。从此,我再也不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外出。
九岁,是幼稚的分界点,更是贪嘴的年纪。那时的我不听劝告,硬是在刚立夏的'时候吃了四支雪糕。小布丁奶白色的包装,到现在想起都不禁舔舔嘴巴。晚上,拉了四次肚子之后,我竟不中用地发起了低烧。迷糊中的我,隐约听到你打电话给妈妈,听到的只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冰冷提示音。你没有无谓的重复或迟疑,麻利却零乱地为自己套上外套,背上我,走向了距家有几条街远的诊所。明明是一脸的痛惜和焦急,却在我摇头奋力拒绝打针时第三次出手打了我。回家时,一泓明月已落在了身后,你略显粗糙的手牢牢攥住我的,晕黄的灯光下框出你模糊的轮廓,耳后乌黑中闪出几抹银白,感受着你掌纹的粗糙,我心中不禁疑惑:什么时候起,长短不一的影子竟开始渐渐看齐?
十六岁,轻狂年少的我,免不了生活中的磕磕绊绊。大休回家,放纵的呈大字状歪倒在沙发上,你在旁捧着我爱吃的瓜果,极尽耐心的询问我想要吃什么,我一边摁着遥控器,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随便,却不知你为了这句“随便”费了多少心思,又白了多少青丝……
我的生命中每一个喜悦的片段都有你,每一场失落的演习都有你,每一次迷茫的穿行都有你,你是相机的底片,剧组的轨道,十字路口的指引者。
奶奶,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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