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外公是一位老师,虽然那时的他已两鬓微霜须发斑白,但身体却还康健。教了一辈子书的外公虽是被学校请去颐养晚年了,可他那颗为人师者炽热的心却丝毫不减当年,每次见到我,外公总会萌发教我识字读书的念头。
那个时候,我不过四五岁,我的世界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朦胧,混混沌沌,似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外公耐心地教我认那一个个中国汉字,仿佛是开启了一扇通向外面的大门,遥望那一端,美好而又神秘。追随着奇妙的汉字,我的世界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有一次,天很蓝,云很白,阳光也很温暖。外公坐在藤椅上,将我搂在怀里,念一句旧诗: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那时,幼稚的我自然不懂得它是什么意思,只是惊奇地发现,外公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很璀璨,也很满足。
我更迷惑了。
后来上了小学,三年级的我看见一位老师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低下身子,轻轻的抚摸那个哭闹着不愿来的孩子的头发,温柔的笑着说:别哭,这里的阿姨和同学都会陪你哦!
她说完,那个孩子慢慢停下了哭泣,眼巴巴地盯着她:真的么?
她笑了,笑得很好看,弯弯的眉眼,盈盈的瞳仁,当然是真的呀,老师还会骗你么?
那孩子信任地点点头,小手牵着大手,欢快地走进了前面那间教室。
看着那个温馨的画面,突然,一种崇拜和渴望从心底油然而生。大约也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一名教师的梦想的种子已经在我心里悄悄的扎下了根。
那位女老师的模样也在我心里划下深深的痕迹,即便她不曾教过我,也不曾认识我,但于我而言,铭记那一刻,已经足够了。
十二岁开始读初中,最开始时,教我数学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他极其严厉,又很勤勉,晚上,若没有他的自习,常常是放学一个小时了才回家,若有他的自习,便定是要早到一个小时的,不为别的,只为多督促我们一会儿,好让我们安静地坐在教室里认真的学习。可惜的`是,在我们读到初三时,他便不再教我们了。雷厉风行,热心风趣的他,或许会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磨灭的记忆。
渐渐的,我已从一个孩子长成一位少年,其间遇见过无数老师,有的严厉,有的温柔,有的诙谐,有的古板。每一位老师都不一样,又都一样。不一样的,是那一份从骨子里养成的性格和风格,一样的,是他们眼里浓浓的爱和关怀。
啊,我敬爱的老师,三尺讲台是您一生的坚守,两鬓微霜是您千载的印痕。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我们只不过是一个个匆匆过客,而您,却将半生心血都付与了那间永远的教室,却从不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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