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散了之后
颜庄中学八年级二班 韩成宇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
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
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题记
我站在路边,无助的望着前方,眸子里流露出的眼神,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内疚 ,空洞的令人心碎。昏暗的路灯照亮了路面,却无法透过悲伤、透过沉重的躯壳照亮我的心……
我从小在爷爷家长大,像跟屁虫一样跟在爷爷、奶奶身边,经常随他们去田里,说是干活,其实我只是去玩耍。六七岁时的我在半米高的草里捉蚂蚱,把蚂蚱放进脱下的外套里,喜滋滋的回家,却无半点蚂蚱的影子;而此时,他们却在烈日下种玉米、摘山楂、割小麦。“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形容他们再准确不过。我们家的田地都是年老的爷爷奶奶管理:种植、打药、收割,而他们却毫无怨言。
爷爷只上到小学,但写得一手漂亮的字。爷爷家中,没有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一切简单而实用。爷爷爱听音乐,特别是经典歌曲,爱看体育,乒乓球、足球、篮球、斯诺科没有他不爱的。爷爷也略懂地理、历史。小时候,挂在墙上的世界地图不知被我和爷爷多少次指指点点。自从搬家后,我更是离不开爷爷。饥肠辘辘的我回家后,就可以吃爷爷做的可口的饭菜。
刚刚,就那么几分钟,天地就像颠倒过来一般。我、弟弟、爷爷出门散步。走到尽头,准备返回的时候,我忽然在路上狂奔起来,就一瞬间的疯狂。弟弟左右为难,而我早跑没了影。我摆动双臂,两腿不停地跑,跑啊跑,跑得我忘记了爷爷弟弟,甚至忘记了自己。心里只有“向前跑,向前跑”,连头上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都兴奋的跳跃。
我看到熟悉的路口,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劳累在身上蔓延,灯儿灭了又亮。我走进家中,习惯脱下外套,门外传来弟弟的啜泣声。我在门口张望着,没看到爷爷的身影,弟弟也不知道爷爷的消息。我的心猛地一缩。
爷爷的身体非常不好,我小时候,爷爷住了很多次院,直到现在,也要吃药。爷爷住院的时候,也乐呵呵,不让我们担心,看着爷爷消瘦的样子,就会不由得心酸。别人送来的牛奶,水果从不舍得,我们几个小孩去看爷爷时,爷爷就拿水果、牛奶给我们吃。
我飞快穿上外套,奔跑着去找爷爷,疲惫的身体不知从哪获得力量。我又重新回到路上,呼喊、驻足、张望。我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身影,却一次又一次的感到失望。
爷爷现在没有我们的陪伴,只是孤单一人罢。我慢慢走到路口,还是没看到爷爷的身影。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收缩着,好害怕。妈妈也说:“好好照顾、陪伴爷爷。”我轻轻地跑起来,鼻尖一酸,泪在眼眶中打着滚儿。
风轻轻地,抚摸着我;云儿静静地,观察着我。月亮时明时暗,只露出了半个月牙。星星也不亮了,黯淡地眨着眼睛,也许它们已困了。昏暗的灯光,照在路面上,显得无精打采。
“爷爷——”所有无助和担心都化作这个两个字。我多希望爷爷在这个时候走过来,说一声:“宇宇,怎么了?”然而没有,周围只有我、路灯和路旁的那堆石块。
耳边响起了爷爷的口哨声,我扭头一看,没有,还是空荡荡的。泪水一颗颗流出眼睛,却被我的衣袖轻轻拂去。我想,爷爷一定不希望我这么脆弱。
我想着:爷爷过年时做的拔丝地瓜,在看着他的孙子、孙女的欣喜之情溢于脸上,爷爷每次上坟的忙碌,在钓鱼时的'宁静,在看到奶奶种的满园南瓜、白瓜时的无奈,在拿起笔或钢笔时端庄,在烧纸时说希望孩子们考上好大学的虔诚、在和一群老友聊天的喜悦,在火炉旁取暖的安详……
我多悔恨我自己啊,如果不是我,我就不会和爷爷走散了。那么爷爷会不会……?不会的,不会的。我越跑越快,嘴里不停呼喊,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就跌落了一地。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进熟悉的路口。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一定是爷爷。我像一匹飞奔的马,一支离弦的箭,飞向爷爷。看见了,就是爷爷。刚才流干的泪突然涌了出来,我呜咽的叫着:“爷爷,爷爷……”一把抱住了爷爷,“你干什么去了?我一回头,就看不到你和你弟弟了?”我还没有平复自己的心情,不断叫着“爷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是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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