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雾霾重重的北京比起来,大塘村的空气格外清新,自然是个好地方。
在这个寨子的集市上,有一个终年戴着口罩卖刷把的老人窝在角落里。
“大爷,这个刷把多少钱?”有一个男人走过来说着。
眼见一上午并没卖出多少,正打算回家的老人,听到这话瞬间由一脸沮丧转为欣喜:
“这个五元……”
“这个东西要五元?算了不要了。”
男人打断他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小伙子,别走,价格可以商量……”
老人眼中分明带着希望。也许是因为老人有些口齿不清,话说完后,男人并没有丝毫动作。
老人的眼神暗淡下来,无奈地开始收拾刷把,准备“打道回府”。
一路上,寨民都在跟他打招呼。
“秀友,你把口罩摘了吧,这样呼吸多不好。”
“不用了,我怕吓着你们。”老人低低地说着。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到了家,他坐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家发愣。
他本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小时候由于家里穷,不得不去放牛挣取工分。八月里的一天,他跟五个同伴有说有笑的去放牛,眼巧三个人临时有事就先走了,于是就只剩了他跟再成。不知怎的,以前一向听话的牛独自跑远了。他在追赶牛的时候,一只狼突然从隐蔽处蹿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他,随即就向他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他没法儿逃脱,只能用木棍与狼搏斗,还时不时的向再成求救。可再成被吓住了,竟躲在树后一动不动。半个小时之后,他体力不支,被狼咬住了喉咙,撕破了嘴唇,随即晕了过去。狼咬住昏死的他,使劲一甩,将他甩到了背上。随后,这狼驮着他向河边跑去……躲在树后吓成一滩泥的再成这时才跑出来去向大人求救。
狼背着他到了河边,有个一渔夫看见这一幕,于是救了他。
那一年,他才11岁。
由于嘴唇被狼撕裂,从小他就牙齿外露,长相吓人,说话也不清楚,平常只能喝稀粥。“丑八怪”、“怪物”这些字眼他从小听到大。他怕吓到别人,于是出门时经常戴着口罩,就这样,他戴了53年。
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往往会打开一扇窗。
一天,他正在透过窗户看外面被太阳照的暖意荡漾的花儿,听见外面有人喊:“小豆他娘,小豆遇狼了,快来啊!”话音刚落,他也跑了过去。大家都因为看到他而感到吃惊——这面对的是狼啊!害了他一生的狼!可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只顾冲了上去。看到小豆被狼按压在身下,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时,那狼正用他锋利的.爪子逼近小豆的脸,他立刻抄起旁边的木棍,向狼扑去。狼也调转方向,与他对峙。旁边的人见此立马把小豆抱了起来。在这打斗中,人始终不敌狼。那狼举起了爪子,正想割破他的喉咙,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有的想帮忙却又无计可施。
他本以为生命到此结束了,可就在最后一刻,只听见“砰”的一声,狼毙命了——是赶来的民警掏出了枪击毙了狼。
…………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说他丑了,都说他是个大好人。寨子里有什么偷窃打架之事,大家都会很肯定的说跟他没关系。谁家有起房造屋之事,他总是第一个跑去帮忙,他对寨民们很热情,与全寨人相处得很和睦。
有人问他,为什么当时会不顾自己救下小豆,他笑着说只是不想让小豆跟自己一样。
陌生人都认为他很丑,虽然容颜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们所能感受到并且永存的,是他的一颗善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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