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梦里,来了许多人,还在的,或是去了的。众人如雾般环绕在我身边,嘴唇模糊中嚅动着,耳畔隐约传来他们的轻叹。听不清字句,只觉着语调极哀,令人神伤。
我在梦里徘徊着,直到一丝泪将我拉出这梦境,但结局却忘了。虽忘结局,但心底无限伤感。于梦中所见的,无论梦中看得多真切,记得多深,却总似一夜无梦的。有人曾告诉我,梦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那里人们的生活就是我们的梦。人不会记得梦,是因为这本就不是人类该记得的。
在梦中与一群人相遇,又分别。醒来恍若隔世,是因为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么?见过,分别;再见,而又分别。难怪梦醒时分心身俱疲,离别乃此生最为悲惨之事。
前日,与母亲一同送别了我的'三姨姥姥。几周前她同她的八弟特地来此地见我的姥姥,他们的大姐。相见时,大家都喜笑颜开,老人们坐在家里整整说了一天的话,多是对往事的回忆,对去世亲人的思念和回忆。姥姥姊妹兄弟共八人,如今健在五人,皆异地而居,自他们成家立业时候再未齐聚。而不久前,又一位兄弟去世,举家哀伤。三姨姥姥七十高领之时赶来与姥姥相聚,但是希望在自己还能走动时和姐姐再多见两眼。
母亲送别三姨姥姥后,进家门就哭了,她说,今天分别后,以后怕是再难相见了。有人别了,还能再见,对于这些高龄的老人们,却是奢想。身体状况,满堂的儿孙需要操心……太多太多的顾虑将他们拘束在住地,难得相见;而分别或许就是永别。然而时间走着,就像一场梦,醒时定会和梦中人分别,但却不会忘记这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故人至而返,逢而别,一别或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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