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像是织步机上的布,一片片滑落,又一片片接上。缓慢地堆叠,又极快速泛旧,发白,积满了灰尘,便再也不曾碰触。
恍恍然醒来,周身浸润在班得瑞柔和的笛声中,却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睁眼后横亘在书桌上的光的通路,悬浮在尘埃缓慢漂移,每一次呼吸都是叹息。阳光仍在星星点点地闪烁,迟疑着停滞,鲜活亮丽的气味。而地面已经一层层地暗下来了,台灯的光晕与阳光混在一起,越发显得安静详和。最使人有身处梦中的.错觉,大概便是那首不管怎么听都优雅温软的像是个梦的曲子吧。
“游园一曲,惊梦百年”讲得就是这种曲子吧。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苏格兰风笛的声音,独听起来有些尖锐。不像古琴,轻轻一拨,便是沉咏,携带着复杂的层次和低婉的韵调儿。但是班得瑞偏偏就把它吹出了不一样的柔和,没有中国名曲那种起伏错落,动人心魄的百转低回,慷慨激昂。它就是一池温水,让你的身心突然沉浸到很辽远,很辽远的地方,轻轻传颂着什么。
我看到自己在流泪,因书中主人公养的一只小狗死掉了。我觉得那不是我,现在我绝没可能去感叹这些。因为那都是虚假的,我为何要怀抱感情去为它们哀悼。我又听到自己的朗诵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方的伊人不是岸边摇摆不定的水草,而是天边执著的鸿雁。等待绵延不绝,思念随风飘荡。但现在的我,读到这首诗,眼里不只会有拼音和注解。我还看到了……
笛音突然紧促起来,仿佛一滴滴雨点打在鼓面上。浇灭了什么,又渐渐低缓起来。一串串一尘不染的音符幽幽地散开,缥缈的风笛声在耳畔荡漾,给我的生命注入了久违的单纯的声音。果真是《仙境》,轻盈透彻,如镜花水月。
心底似乎能依稀听见苏格兰风笛悠扬的韵律,飘过河流,穿越松林,留下一片哗哗声。阳台的边缘,城市正退潮。音乐缓缓落下。花凋谢,人消散,曲终了。灿烂之日,人众如云;繁华过后,陌不相识。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忘却的能力和美好的回忆。
岁月如蝶。行走在时光里,不要因为固执地追逐,而忘记回忆那些美好的流年。笛声轻颂,慢慢地感受生活的芬芳,让每一个细胞都可以享受一份惬意,然后一身轻松地继续行走在人生的征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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