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铁外,望着呼啸而过的列车,我不禁闭上了眼睛。
偌大的地铁站里灯火通明,无论在一天的什么时候似乎总有拥挤的人群等候在站外,再在车门打开的刹那顺势涌入另一片人海。目力所及之处尽是忙碌而疲惫的人,为数不多的座位早已被人占领,我知道,又要站全站了。从佘山到徐家汇,再从徐家汇转车至延长路,每天反反复复,兜兜转转,无数的时光耗费在这拥挤又无聊的车厢里。只为了到达一个远方,外添两条酸到发痛的腿。
于是所谓的上学放学,上车下车,也不过就是从一个牢笼被赶向另一个牢笼而已吧。周而复始地咀嚼失望,我低着头,默默随人群挤入地铁。
几乎是一样的场景,只是更换了几则广告。打开手机,周一,阴。真是不好的一天啊。假期结束了不说,连天气都没回转过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没有阳光,没有快乐。只有我,背着重重的'书包,不断渴求着快快到站,结束这煎熬的旅程。
沉闷着脑袋发呆的时候,一阵清香却突然涌近鼻翼,是橘子的味道啊!我一下子兴奋起来,仍旧不太清醒的脑袋似乎一下子得到了安慰,细看着,原来是坐着的一位老人,他的手枯木般憔悴,甚至有些颤颤巍巍,他正在给他的小孙子剥桔子呢。老人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橘子,像给婴儿脱去外衣般小心地拨开橘子金色的果皮,一点一点的,不显一点急躁,当大半个橘子成功的“崭露头角”时他又小心地托着,开始清理橘子外面的白色茎条。我几乎被老人的细致与耐心打动了。小孩儿急急的吵着要吃橘子,老人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态,只是恬淡的笑着,宠溺的望一眼小孙子,安抚他说“快了快了”。在这地铁里,我闻到过许多味道,大多是一些油油腻腻,令人心生厌恶的。因此今天的橘子的清香竟显得格外少有而宝贵,更难得的是,老人剥橘子时的神情安然而静谧,仿佛这车上的一切焦躁,吵闹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的在乎这自己的事情,享受着我从未在意过的,过程中的美好。
许是我看得太久了,老人抬起头来,正撞上我来不及躲藏的尴尬眼神。老爷爷笑了,他举起橘子向我示意“吃一瓣吗?”依旧是一副和蔼的笑容,“不,不,不用了,谢谢!”我尴尬的笑笑,旋即转过头去。然而老人善意的问候仍旧是令人感动的。多么淳朴的人啊!我的心一下子温暖起来。
这样想着,我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小小的世界。开始反思我们日复一日看似重复的生活。世界脚步太快。生活的节奏太烦。可是生活总是要继续,时间不会为你停留。与其抱怨,痛苦的期盼一切赶紧结束,为什么不放宽心,尽情享受这过程中的美好呢?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啊!能在痛苦中找寻到快乐,能在别人都厌弃是依旧充满期待,这样,不是会更快乐吗?
没有不抵达终点的地铁,该来的结局一定不会缺席。你要做的只是静静地享受好过程的美好,若如此,当那个早已预定的结局真的到来时,才不会觉得虚度了吧?
我开始感谢这个地方,感谢新的一天,感谢这个老人的出现。他似一缕暖阳,透过层层阴云,照在了我的心上。这样想着,在枯燥的旅途也不再无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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