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灰白的天空上,急忙地掠过几只飞鸟。已将近冬日,天气逐渐转冷了,鸟儿们似乎已开始南迁。那,你也快回来了吧?
小时候,你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那么一趟,住了半个月左右就开始收拾东西离开,而我对你的感情,好像从那时起,就是这样,不咸不淡。后来,你没有再出去,你说要带我读书,还得照顾生病的奶奶,每一天,你忙上忙下,末了还要琢磨周六我回家的时候,该炖什么汤给我喝。我挑食,不喜欢吃肥肉,你就在每个星期六的早晨赶早去称排骨,你觉得排骨上肥肉少,营养多,一直守在别人的摊前,让那个师傅少弄些肥肉,师傅嫌麻烦,你却不依不挠。
从小学到初中,严格来说你好像就打了我那么一次。就是四年级,我发脾气摔碗,振振有词的,你就甩了我一巴掌,打的很响,我一言不发地冲出家门,躲在别人家的窗台下,小声的啜泣。当时心想:今天一天都不回家,让你急死,看你还打我!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你出了家门口,叫我的名字,我装作没听见,就是不答应。紧接着,你开始着急起来,绕着家附近的几和小道,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当时是六月天,天气热得吓人,我看见你额头上沁出了几滴豆大的汗珠,顺着鬂角流下,你却未去拭,依旧喊我的名字,我突然心软了,站了起来,说:“我在这里。”
你很是惊喜,也没有再打我,只是让我去吃饭,进家门的时候,我回过头来看你,只看到你扶着电线杆子微微喘气。
从那以后,你就再没打过我。
十四岁那年,刚步入青春期,也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心事。更多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发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愿意对你讲。我爸不喜欢看到我发呆的样子,说没有半点学生的朝气,每次我一发呆,他就有些生气,骂我几句。你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却不停地带我逛街,直到一个下雨天,我们共同漫步在伞下,你突然对我说:“不论发生什么,都别憋在心里。有事就说出去,天大的'麻烦事,咱一家人一齐解决。”我不吱声,继而你又说道:“总觉得你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有事也不愿对家人讲,宁愿自个儿一直憋着。其实你要是肯说的话,或多或少,我们也能替你分担点。至少,你不是一个人。”我仍旧沉默,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高一了。开学大概两个星期吧,你来找过我一次,说你想出去做事,我爸一个人在外忙碌,挺不容易的。趁着现在你还有精力,能帮衬点就帮衬点。继而你双不停的嘱咐我,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末了,你说:“我订好明天的票了。”我缄默不应,你收拾好东西离开。我站在路上,静静的看着你的背影,阳光静静的洒在你身上,你突然转过身上,挥手示意我回教室。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想跑进宿舍给你打个电话,爸爸说你那边很忙,连吃饭都是别人帮你捎带,我也就不想打扰你休息了。也没给你打电话,有事也是给爸爸打电话。
等到梧桐树的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同学们都穿上厚重的棉袄了,新年的钟声将近敲响了,你也就快回来了,那个时候,我还欠你一句:妈,一直以来,我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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