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已过,春寒依旧,不知东风何时吹起,我内心的一潭湖水掉进一片树叶,干枯的树叶,涟漪向四周荡漾开来,一瞬间我的周围,泪水弥漫。父亲、树林和我在这一闪念被串成一条线,随记忆逆流而上。
在那片树林里,有迷失的我。
初中毕业,这或许是一个很久远的话题,虽然我已经读高中半年了。去年夏天,我初中毕业,中招考得还不错。于是在那考后的几天几夜中,我彻底迷失了。整日地,我和一群所谓的朋友流荡于街头,包括晚上。那天,很热,我们花尽了身上所有的钱,无处可归,大胆的我们睡在了那片树林里,用我们的初中的课本铺上,在夜里听河水奔腾,咆哮。
可是,第二天,父亲被村里的人叫来了。我们几个把书点着了,很不幸烧了树林。我只记得,我一时间竟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那片树林里,有父亲的泪。
火,最终被灭了,因为离河比较近。我不记得当时树被烧了多少,我们几个被骂了什么,我只记得那个人:本是蓝色短袖却变成了黑蓝相间,本就黑的皮肤变得黑尔发亮,本就不高的身躯变得佝偻,我不可否认,那是我的父亲。
父亲看着我,说了一句“滚”。
我不知怎地,竟说:“你怎么不滚。”
父亲的脸苍白了,两行老泪顷刻而下,和旁边的黑烟一样有节奏。
在那片树林里,有我的泪水。
“啪”的一声,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我依旧扬起头,睁着眼看着我的父亲,养了我十六年的父亲。
父亲腮旁的青筋抽动了一下,又是一巴掌,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我的鼻子陡然一阵酸,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针扎了一下,我的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我不是自己走回去的,父亲一手拉着我,往回走,而我死也不肯走。那一路,我的'泪不知又撒了多少,父亲的泪不知偷偷拭去了多少。
走进那片树林。我愿为青春赎罪。
今年我十七岁,我愿那年十六岁的盛夏来得晚些,因为假如这样,我就再也说不出那句话,我愿给这段时间——我是你的儿子的时间,加一个限定的期限是一万年。我还想说,爸,我错了。
走进那片树林,我愿追随你成为我的父亲,我永远是您的儿子。此刻,想着,那树已重新发芽了吧。父亲,你说呢?
我永远不知道青春有多长,年华有多久,只希望父亲永远伴我,我会懂事的。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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