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雨后的黄昏,天色温柔迷离,空气中飘荡着草木和雨水的清香。宽阔笔直的道路旁站满了枝叶茂密的树木,掩映这里面的红砖楼瓦和我们幸福的一家。
妈妈坐在庭院里缝缝补补,我和爸爸一人拿着一本书陪伴左右。妈妈手里的衣服有爸爸的衬衫、我的外套,再到沙发上的靠垫套,在不知变换了多少件的时候,妈妈喊了正沉迷于小说中的我:“妮,帮我拿根针吧。”一心只顾着主人公错综复杂的情感纠结,并未对妈妈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随手在旁边的杂物筐里找了根针递了过去。听到老妈“哎呦”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妈妈正把食指含在嘴里吮着。爸爸贴心的靠过来问妈妈怎么样,“没事的,只是被针扎了一下,哪有那么娇弱了。”是我递过去的针扎了妈妈的手指啊!爸爸刚想训我就被妈妈拦住了。“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没关系的。”
阳光熹微下,爸妈互相依靠,妈妈的笑容就像蜜饯一样甜蜜生津,仿佛十七八岁的少女沉溺于恋爱的`喜悦里。可是那鬓角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松弛的皮肤、粗糙的双手无一不表露出她的年纪。原来我超人的妈妈已日渐老去,背后庇护我的羽翼已经稀疏了,我是多久没有这样细细看过妈妈了?原来你已经不再年轻。闭上眼睛,心中却止不住那种酸涩的感觉。
睁开双眼,看到爸爸正佝偻着身子,弯腰在找什么,我递过去身边的剪刀,爸爸接过去,换了个方向。用手掌握住尖利的部分,将剪刀柄伸给妈妈,我清楚地看到妈妈握住剪刀柄时的笑容像春花触着春风,一点点张开来。天光大好,淡云疏朗,花叶婆娑,爸妈相视一笑,眼里摇曳的温情不言而喻。
我不会细心地观察到妈妈背负重物时已经有些吃力,更不会注意到爸爸每次都会细心地拎过来妈妈手里的购物袋,正如我不知道妈妈已经日渐老去,可是爸爸的细心却一如既往,体贴丝毫不变。
多久以后我都会记得那个有风的下午,天这样蓝,树这样绿,生活原来可以这样安宁和美丽。一种欢喜和温柔的情绪像水一样慢慢漾满了了整颗心。
细节,在生活里悄然生长开花,散发着温情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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