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曾以为这是个漫长艰辛的旅程。耗尽所有的心血和努力拼一个与梦接近的机会,押上三年的青春时光赌一个不可预期的未来。可幸的是,我们都如此勇敢。
未经风浪时,勇敢是初生牛犊的无知无畏。而对彼时高三的我们来言,它则是风欺雪压后仍要破冰前行的执著。
我带着三分侥幸七分忐忑进入了全校最好的班级。这才信誓旦旦地喊着非某某大学不进的口号,转而又在周遭学霸的阴影下黯然神伤。一边幻想着大学生活的绮丽多姿,一边只能灰头土脸地接受现实的冲击。赶在月白未褪前冲进教室,待到夜深露重时,回望教学楼的洞黑空寂,吝惜一声疲惫的怨诉,把自己拖回家去。一堆堆惨白的试卷发下,收上,发回。刺眼的红叉是最有效的清醒剂。最怕听到的,是老师和父母失望的叹息。料峭春寒,足不出户竟也领略的如此真切。
“那些惴惴不安又充满好奇的未来,会在心底隐隐觉得是明亮的。”当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零星自信被一次次失利的颓丧击散,逃离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滋长蔓延。时常会走到窗边,与被四面围困的雪松惺惺相惜,听树上的鸟儿自在放歌。现在想来,也许正是这鸟鸣时的宁静,成为了我心中的一道光亮,引领我继续下一梦。
纯粹的心境在那段时光的映衬下变得更为极致。元旦前夕,我们呈现了一场五个小时的精彩晚会,狂欢,以青春之名;荆山苍苍,我们一路飞歌,相互鼓励,共攀高峰;课堂时光,众老师妙语连珠,我们乐得前合后偃,拍案叫绝;古银杏下,碎金满地,我们细心撷取,欲寄诗笺送远……
最后一个共同奋战的夜晚,我们齐刷刷地跑到空旷的广场。没有盛大庄严的毕业典礼,没有激情澎湃的'考前宣誓。仅有几盏凉星,缀出温柔夜色。我们手拉手团团坐下,用歌声纪念即将散场的青春。孔明灯载着我们虔诚的祝愿远逝,我们含笑一一告别。
想起五月天的《星空》:那一年我们望向星空/有那么多灿烂的梦/至少回忆会永久/像不变星空/陪着我。
曾多少次看过对于高三的描述,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竞争和不分日夜的苦读。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桩伟业。由明确的目的和未知的无数考验组成,每一个能站到最后的人,都是真的勇士。
终有一日,高考的记忆会随时间风化,而奋斗的足迹和简单的快乐却留在我们的纪念册中,永不消蚀。
多年以后,我想我会感谢那时勇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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