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与梦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日子,轰轰烈烈的青春,给我留下的,是一场曲曲折折的爱情。
那一年的55路公车,见证了我们的相识,相知,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邂逅了一场爱情。后来,我们牵着彼此的手,在上帝面前许下一生的诺言。
时间像是慢火车,一路上有欢笑,也有迷乱,毕竟在那无知的岁月,我们情动在懂事之前。那时的他,是个小小的画家,拥有瑰丽的梦想,却遇不到自己的伯乐;那时的我,期盼的是一场浪漫的爱情,期盼着他简单的承诺。可是,他的爱情,太过于平淡,他会给我拥抱,会温柔地看着我,可始终不懂得说一句,我爱你。他说,我们还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于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在他尚未成形时,在我的眼泪里,永远离开了他亲爱的妈妈。我想,是不爱了吧。他对梦想的执着,是他生命的全部,大概我只是他孤单时,想依偎的肩膀。他刚在梦想的起跑线上,孩子是他的阻碍。
后来,有一天,我们的家,那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地方,被一场大火摧毁了。他空洞而落寞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总是让人心疼。我们的积蓄,他的作品,就这样化成了浓烈的烟,离我们远去。
这场大火,让我们变得精明了,生活里,有太多的变数,总要有点设防。但,我们都是容易悲伤的人,同样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门艺术,每个人总要有属于自己的天地,所以,我们给彼此买了一个保险柜。我的保险柜里,除了我们的存折,便是我精致的日记本,记录着从55路公交开始的爱情,而他的,我一无所知,我想,是他珍贵的作品。
生活仍在继续,我们在前进,他的母亲,一如所有的妈妈,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总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她的孙子。而他,遇到了他的伯乐,开始变得忙忙碌碌。难捱的七年之痒里,我开始学会抱怨,学会职责,到底是什么谋杀了我的温柔?我们开始吵架,两个同样不愿认输的人,不懂得退让,甚至动起手来,把我们的爱情一步一步推入悬崖。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曾经的我,嗤之以鼻,如今,宿命般地相信了。
对我而言,当年的他,给了我对爱情的幻想,握着我的手,天长地久。而在这城市的喧嚣里,我仍深深地爱着他,他却忘了我们的承诺,爱情已咫尺天涯。
——我爱你,但是我们离婚吧。
一片让人不安,浮躁的沉默,我抬起头,他错愕的神情,眼眶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晶亮。
仍旧一言不发,看着他走出门外的背影,有些落寞。可是已经没有爱情的婚姻,我真的承受不起。
记忆的一个个片段,像是诀别般地在我眼前,缓缓掠过。
手机里,他发来的一串数字,是我的生日。
我想起了我们的`保险柜,让我看一眼他执着的梦想,来祭奠一下我们的爱情。
打开了保险柜,一幅幅画整齐地摆放着,每一幅画里,淡淡的每一笔,透着他细腻的心思。这就是,我爱的人,他喜欢干净,对于人生,总有规划,对于梦想,总有执着。
眼泪,无法自拔地落下,我的爱情,像是找到了一个溢满阳光的出口。原来,我一直在他的人生规划中,不曾走远,角落里,已经裱好的两张小小的画:
一个小小的胚胎,浅浅的勾勒,像是有些心疼,右下角:如果还有来世,你愿意当我的宝宝吗?当初的我,养活不了幼小的你,再有一世,我还是你的爸爸,好吗?
另外一张,是在厨房里,为他煲汤的我,右下角: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落款日期,是去年,我们第一次吵架的那天。
不是不爱了,只是用不同的形式珍藏着我们的爱情。
拨了熟悉的号码,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讲出一个字,
——回来,好吗?
电话那端的他,声音哽咽。
——不要走,好吗?
这两句话,轻轻地,柔柔地,在空气里,一如我们的爱情,曾经脆弱过,但是,经过洗礼后,却更加坚定。
右边的保险柜,是我对宝宝的母爱,对他一如既往的深情;而左边,承载了他对宝宝的父爱,他执着的梦想,他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珍贵的爱。
这两个保险柜,珍藏着他的努力,他的梦想,也见证了我们的爱情,也为我们,诠释了爱的不同方式。原来,我爱的人,如此执着,如此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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