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晁错
晁错是西汉的一大功臣,也是西汉的一大能臣,更是西汉的一大忠臣,但同样也是西汉的一大冤臣。为什么说晁错既是功臣,又是能臣,既是忠臣,又是冤臣呢?
先从功臣说起。
晁错是一位功臣,因为他不仅服侍文、景两位皇帝,而且还是汉景帝的老师,正是他将汉景帝教育成了一位治世明君,为汉武帝以后的大一统打下了深厚而又坚实的基础。
说晁错是能臣,是因为他可以说是慧眼独具地发现了分封制的严重弊端,特别是在当时那个都以为汉高祖刘邦实行的“郡国并行”和“非刘不王”的政策能够很好地巩固大汉朝天下的时候,晁错却一语道破其后果“这样下去,恐怕迟早要发生不利国家的事情,以至于重演春秋战国的大乱局面。”
晁错的忠诚,体现在他为了国家甘愿奉献一切的精神上,《史记·袁盎晁错列传》中有记载: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喧哗疾晁错。错父闻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别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晁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身。”晁错的言行,足以证明他是一个耿直忠贞的大忠臣。
那么晁错为什么又是一位冤臣呢?
其实西汉王朝,冤案还是不少的。在晁错之前,韩信的死是一个冤案,在晁错之后,窦婴的死也是一个冤案,但比较起来,晁错死的是最冤,因为首先晁错是为了自己的政治理想而死,而他的'这个政治理想又是在他死后实现了的,而且是正在他的政治理想实践的过程当中被冤杀的,更何况还是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害的,死后吴楚的七国治乱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这难道还不能说他死得冤吗?其实在当时就有人说晁错死得冤,这个人就是邓公,《史记·袁盎晁错列传》的记载是这样的:晁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军为将。还,上书言军事,谒见上。上问曰:“道军所来,闻晁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王为反数十年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非在错也。且臣恐天下之士噤口,不敢复言也!”上曰:“何哉?”邓公曰:“夫晁错患诸侯彊大不可制,故请削地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於是景帝默然良久,曰:“公言善,吾亦恨之。”还有一点,晁错是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史记·吴王刘濞列传》和《汉书·晁错传》的说法是“绐载行市”,“绐”就是“骗”的意思),穿着朝服(晁错以为皇上叫他去开会)在东市被腰斩,更没有给他任何辩护的机会,而且死得也不是他自己,而是晁错全家,这个在《史记》当中没有记载。
在我看来,晁错这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他的优点使他得宠于汉景帝并且找到了实现自己政治抱负的舞台,而他的缺点却将他送上了刑场。
晁错的优点很明显,正直、忠诚、博学,《史记》的介绍就一句话“错为人峭直刻深”,其实这句话当中,不仅说出了晁错的优点,也道出了他的缺点。“峭直”就是说他为人公正正直,“刻深”就是说他为人冷漠,不太与人交往,内心城府很深。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往往会很绝,不给别人留任何的余地,这也是导致晁错被杀害的一个原因。
当然晁错的性格不会是也不可能是他被杀的真实原因,那么他被杀的真实原因是什么呢?是主张削藩。
其实主张削藩并不是什么错误,吴王刘濞也不是什么忠臣。刘濞是刘邦的侄子,刘邦在家排行老四,刘濞的父亲刘仲是刘邦的二哥,刘濞这个人很有才能,领兵打仗也很在行,所以刘邦在刚刚收服吴地以后为了巩固统治就把吴地封给了他,让他好好管一管那里,但刘邦封完地以后就后悔了,说刘濞这个人“有反相”,但又不能收回,于是他就抚着刘濞的背说:“侄儿呀,五十年后东南有人作乱,那不会是你吧?咱们天下姓刘的可都是骨肉啊,你可千万别干这个事。”刘濞连忙跪下说:“臣不敢。”可后来事实证明他敢反,而且不光自己反,还挑动着其他六个王和他一起反,所以,邓公说“吴王为反数十年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非在错也。”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但是晁错虽然博学,削藩的方式方法却很不聪明,他选择了硬性削地的方法,是硬硬地夺下了那些王爷们的既得利益,那么那些王爷怎么会不反呢?相反,汉武帝时主父偃的做法就聪明的多,一纸“推恩令”就解决了削藩的大问题。况且,晁错主张削藩的时候吴王刘濞都已经62岁了,最多再过十年便扛不住了,对于这颗“定时炸弹”,最好是加以安抚,就像袁盎任国相的那样局面安定。同时中央对其他诸侯国如楚国赵国齐国等加强管理,分化他们的联盟。过几年吴王归西之后,他的儿子没有他那么有气力,就好收拾了。相比主父偃“四两拨千斤”的“推恩令”,晁错的做法实在太过愚蠢。藩国从大来说是国事,但也是家事。掺和了别人的家事,就会遭到别人的忌恨,那么也就自然会遭到别人的报复。
所以,我的观点是:晁错虽然做事比较绝,但品质没有问题,办事雷厉风行,眼里进不得沙子,对违法之事绝不姑息,严惩不怠,这些被一些人为的缺点恰恰是晁错最可取得优点,如果现在的领导干部能有晁错一半的觉悟,那么官场的风气都会有很大的改观。晁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办事不够聪明,方法不够灵活,总是选择最强硬的方式,可从他半夜跑道皇上那里为自己辩护看来他也不笨呀,所以,我的感觉是,晁错应该再聪明一些、灵活一些。也许他觉得和别人,特别是那些不法之徒硬碰硬的对抗很过瘾,但他毕竟不是皇帝,没有资本去和坏人硬碰硬,这样看来,也许晁错更合适去当一个像秦始皇那样的作风强硬同时又严守法度的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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