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再无人相问/那夜夜不停有婴儿啼哭/为未知的前生模样/那早谢的花开在泥土下面/等潇潇的雨撒满天/你每一次仰起慌张的脸/看云起云落变迁/冬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还是走吧/甩一甩头/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那唱歌的少年已不在风里面/你还在怀念/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中国作文网 www.sanwen.com)
深夜起床,随机播放了一首歌,叶蓓的《白衣飘飘的年代》。想起那些蓝色的忧伤,如同夜晚月光下的湖面泛起的涟漪。让我掉下泪来,于是单曲循环了一夜,看着自己的失落难过在黑暗与音乐的间隙间掉落。天亮的时候,觉得内心突然空旷,我曾经挚爱的诗人海子和顾城以及那些黑色的诗歌。我想写下他们,纵然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已经不在了。可我知道那时内心的纯粹永恒。
黑夜的献诗
——海子
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海子,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内心突然敏锐的疼痛,我心疼这个天才轻易的放弃生命,我心疼这个天才生前无人理解,我心疼他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的诗,有种与生俱来的沉重,如同他的灵魂,本身就是悲凉年代里为数不多的质问,才从人世里显得那么美好。
曾经在无眠的夜里翻着海子的诗集,在那种无言的静默中似乎可以听见他的呼吸,也许多年以前,他正是像我一样,在无眠的夜里写下这些诗句:“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是怎样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才能如此诚恳地表达,让我在那些内心充不安的荒芜岁月里得到无数慰藉。
读他的诗,会浅浅的看到他的内心,所以我理解他忧伤的麦地,理解他对太阳执着的追逐。他说,愿你在尘世里获得幸福。这个善良的诗人真诚的祝福着所有人,却偏偏忘了自己。他靠在黑夜的肩膀上,望着这浮躁的世界泪水全无。所以他才决绝的离去。
我是何其所幸,这生命是如此慷慨,让我可以浅浅得看到海子柔软的内心,我知道诗人和诗本不是任何人都能懂得的,他们一笔一划都胜过朝生暮死的悲喜。我想诗人的离去,应该是某种意义上的殊途同归吧,他们必须以最高的温度燃烧着自己,把自己烧成灰烬,然后才能点亮人世。可为什么这个黑夜的诗人走的如此仓促,连春天都等不了他,连大海都留不住他,他抱着圣经与瓦尔登湖的清澈湖水,醉卧在山海关的铁路上,彻底的离开了对明天的所有向往。
他奔向了死亡,奔向了一个新的开始或是结束,我知道,他再也不用在充沛的悲喜里沉默了,他在这个世界里轻轻的闭上了眼。我想他一定不会知道,他与死于同一日子的梵高有着一样的命运。只有死了,人们才从他们留下的诗或画中发现梦、自由、生命与爱,才发现那沉重的棺材里盛放着的是惊世骇俗的天才的毫不妥协。
让孩子归于土地吧,证如他所说的,尸体不是愤怒,也不是疾病,其中包含着疲倦、忧伤和天才。
你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顾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文字永远与感觉有隔阂,所以下笔时常常感到无力。我不知道如何用文字的形式去形容顾城以及知晓他离去时的难过。
曾经看过有关顾城的一个记录片,里面说顾城一直戴着一顶用裤腿改成的帽子,如同一个头戴着王冠的国王。我想他一定不会知道,戴着王冠就要面对那份恒久漫长的孤寂,而他不能,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的一个朋友说,诗人们通常会将自己所有的虔诚,信仰来换作那些铿锵的诗句,借此来与尘世作着不可理喻的抗争。我觉得不完全是,如同当北岛高喊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的时候”。顾城说:“我要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这如同孩子一般的语言如此崇高而悲凉,是那样令人热泪盈眶。
顾城的诗中,你可以感受到一颗孩童之心清澈与真挚以及他无比灵动与善良。这个远离俗世远离喧闹的孩子一直都在固执地编织着自己的梦想,他一直在寻找着没有不堪和苟且的.诗与远方。他远离一切熟悉的事物,远离丑恶黑暗。他的一首诗一直印象深刻:“我的心是一座城一座最小的城,还偷偷掩藏着,儿时的深情。”
我想,读懂他的诗的人才会明白他永远会戴着他的帽子拒绝摘下。因为他的帽子下面保护着他的城池。他不想让世俗去污染他的思想。他只想活在纯真与宁静里。
可当时境过迁,赤裸的现实下面,人们才发现这个世界是没有乌托邦的,再美丽的泡沫也会在阳光下幻灭。于是顾城有关激流岛上的梦碎裂了,留下一地残红。我不想再提及一个童话的黑暗结局,那太残忍。我知道他并非是去寻找了其他的东西,他的信仰从未变过,他只是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因为委屈就不计后果地大发了一场脾气。
只是这样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一直记得他说的,人生很短,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该休息。
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诗人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总是无比伤感,这个错误的来到人世的诗人,曾如灯塔一般地在沉寂的夜色中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给予我们寻找光明的眼睛。
所以他值得被任何一个依旧虔诚的人怀念以及原谅。因为他曾如同孩子一般,无比真诚的诉说着无法诉说的,世界的所有痛苦及美好。
文/罗楷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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