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队蜿蜒如龙,杀气如风,血色如洒红‘
将军我傲气如冲,神色悍如凶
黄金甲如忠,铁骑彪悍我行如轰
……
景色如冬,萧瑟如风,攻势如弓,魂断犹如梦中
一静一动,如松
千年不变,如空、如空、如空。。。。
我不知,谁还在吟唱。
而今,
古城之下,是一片错落的琴声。
一老者,抚琴静坐,素衣褴褛。指若疾风,靥似洞天,转弦哀婉,展却一袭空远的境界。
可以有一片烟雨,淹却世间的繁华。
是一片残垣。
老者似有微词,琴音缓中有殇。
“当年李大将军何等气壮山河,战甲披身,锋剑在握,一人语而万夫莫敢言,那时,边城战事不断,但只要有李将军,百姓便可安睡,皇上便可安睡。。。。。。呵,都可安睡,好一个太平的世界啊!”琴声急促了起来,凌厉似刺向城边的残壁。
“您可是太平啊!你不是铜与铁铸就的么?您如何会破败得如此透彻呢?您不是要让天下百姓永享太平的么?您。。。。呵,太平?恐怕是如今的黑城最太平吧!不息的战火做了她的嫁衣,硝烟描着她的眉,如同嫁给魔鬼的新娘,无言的太平.”
琴声低婉了下来,如怨如慕。
“三爷,将军此生最爱喝的就是茶,您用德裕砂壶泡的茶。您说天下太平得就跟壶中的茶一样,三爷啊,边城战事不断,您怎么能说是天下跟您壶中的茶一样呢?
胡人掳走了百姓的牛羊,掳去了百姓的财务,唯独没有掳去您的茶叶,您是太平了啊,可黑城的百姓真的也和你一样太平了么?三爷……
老者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琴声依旧,凌厉刺透了城垣,冲向了太平茶社,昔日的繁华不再,只有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当年,余晖也是这样,那时的茶社绫罗缎带缠身,还有琴棋书画点缀。可是繁荣啊!如今已是断壁残垣,早已雅致不在了……
“李将军,您可是看到了,这世界太平的很啊!这茶也太平的很啊!您看这断壁,这落花,您看这残棋……太平!”
老者的视线回到了琴上,如今清澈的唯有这琴音,如泣如诉。在这空旷的`大漠上,在这残败的城池中,这琴音却有了从容。
“呵呵,宝月阁,碧水楼,你们也都消失了吧……你们不是有尊贵的灵魂么?怎么不在这漫天的黄沙中炫耀一把?你们说有将军在,你们便什么都不怕了,可如今将军不在了啊……哦,你们便也真的不用再怕什么了,在地下重温你们的黄粱梦去吧……”
老者盯着眼前的颓景,目光溅出愤恨,破城之下,迎着黄沙,一曲(水月天)飘然而至:
山河在,靖国存
酒有余兴休独饮
把盏临风向将军
水月伴我永销魂
……
老者收回目光,盯着眼前的琴,凌厉刺破哀怨的呼声,刺破由琴弦荡出的这支曲子。
如今做了魔鬼的新娘的黒城啊!将军,您看看吧,您铁马冰河的气势在这一堆堆的败墟中怎么不见了,您气吞万里的豪情在这极目的荒墟中怎么不见了?您再看看,你太平的茶,您太平的酒,您太平的(水月天)……唉,一世的豪情啊!”
指尖游走于琴弦之上,荡出那支追魂的曲子,荡出那支罪恶的曲子,荡出那支属于魔鬼娼礼的曲子。
末了,就是一片烟雨,湮没了世间的繁华,一世的繁华。
琴声依旧,风沙依旧,那他们冲向了破败的钟楼,破败的礼堂。婚礼还在继续,新娘的礼服如喷薄的火焰,纷飞了战火,硝烟渲染着氛围,喊杀声如同沉重的礼炮,厚重的铿鸣,醉人的余音,没人被撼动。
如今,它奏出的却是一座城池的挽歌。
停下了,都停下来了吗?
“黒城……”
老者微语,此刻黒城显得突兀了。
断壁,落花,残棋。挽歌。都似婚礼的布景。
“黒城……”
老者又默念了一遍。
“是的,黒城,黑色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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