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和我一样从农村走出远游他乡的人,总有一个故乡梦在萦绕。尽管在城里工作、生活,但这个故乡梦始终挥之不去。
在城市出生成长的人没有故乡。城市在反复的拆迁与重建中很快就会变了模样,而乡村,一座山、一条河、一片田野,甚至一棵大树,几十年如一日地存在,总能勾起人与之相关的记忆。
怀念故土,牵挂故土,索性就回故乡安家吧。我的故乡在商洛山,纠结了好一阵子,终究下定决心回商洛买套房子。不为别的,就是要把家安回故乡。
工作了十年,辗转千里,由江西赣州到广西桂林,离老家均逾千里。攒了点小钱,是整个家的全部资产,不敢随处花。夫妻二人一不会理财搞投资,二不会做生意利滚利,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每月随着薪金三千、二千地增加。这种财富的积累速度,抵上物价的飞涨速度,更经不住经济运行的任何风浪,况且,新近经常听说某某人银行账户内的数字凭空消失,听得我惶惶不安。于是决定,还是买套房子心里踏实。再者,有熟人相见,闲聊中,总被问及买房与否。是否在城里拥有一套住房似乎已成为混得好与坏的标志。我无意于用房子证明我的成功,但也不想让辛辛苦苦赚的钱永远是一串数字。
房子不是蜗牛的壳,走哪儿搬哪儿。对一般家庭来说,买房意味着定居,它将决定今后生活的地域。有朋友劝说,先在桂林买一套压着,等以后想清楚去哪儿了,再转手卖掉。然而,我们夫妻都是不爱折腾的人,反而被患得患失的“谨慎”所累。
可供选择的城市总共三四座。省会城市不想去,实在找不出有着雷同建筑、相似街道门面的城市与城市之间究竟有何区别。论方便生活,任何居所,只要一超市,一公园,一医院,几家饭馆,有学校方便小孩求学,足矣。
其实,我打心底不喜欢城市的生活,污浊的空气,刺耳的噪音,拥堵的交通,喧嚣的人群,即使再有钱,也难吃上一口新摘的滴着露水的菜蔬,既使再有闲,也不能找个清净的'旷野听闻秋虫鸣叫……这些,总能使我忆起宁静的商洛山中的故乡。
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日复一日地召唤——过一种闲云野鹤般的平静的庄园式生活。为此,我甚至勾勒出了老年生活的愿景。这种愿景,把我的心思一步一步地牵向我的出生地——秦岭深处的商洛山,只有在那里,才有属于我的庄基地,才有我熟悉的山山水水,才最有可能与愿景中的生活接轨。
然而,回去?似乎又心有不甘。十载的寒窗苦读,继而十载的奋斗打拼,若换来的只是走过一个圆,又回到原点,当初又何须如此费力地走出山区?我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无法回答好事的乡亲们的嘲问。刚在网上发了说说,就有一发小跟帖问我是否对得起十多年的奋斗,我无言以对。
自己的生活总是要自己做主,人生何尝不是在走一个大圆?桂林虽是一座宜居的城市,但毕竟与故土关山阻隔。我想,城市生活隔断了一代代人与故土的联系,我希望这种割裂,在我的祖先与我的孩子之间,来得晚些更晚些,但我也不能用这种感情来束缚孩子未来的发展,商洛买房成为折中的最合理的方式。既离故土不算很远,大小也算气候宜人的城。
我那梦牵魂萦的故乡,我那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我那埋葬着我的祖先的故乡,千里之外总觉得,我与你的感情是无法割舍,所以,我打算回来了。
怀念故乡,牵挂故乡,我又将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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