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的眼泪,也是咸的。
——题记
那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在村头,有一所幽静的小院。院子里住着一位老爷爷,他是这个村的村长。
老人喜欢养花弄草。他的院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却很漂亮。每当处理完村中的事情,老人就会给花草除虫、剪枝。
有一天,老人突然发现,院中长了一颗小小的野合欢。望着这株幼小的生命,老人笑了。以后,他每天都要来看看这株合欢,他爱合欢胜过其他花。
这是一个清凉而又迷人的夜晚。小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老人坐在合欢花前,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合欢,你知道吗?我认识一个人,她也叫合欢。”
说着,老人轻轻地抚摸着合欢。
“她是我的女儿。”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以前,她一个月总会来看我一趟的。”老人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孤寂与思念,“现在呢,她不常来了。因为她很忙!”
听到这儿,合欢微微地颤了一下。
老人好似没发觉,接着说:“可她一不来,我就担心哟。想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打电话过去问一问,知道她没事我才放心。”
那双粗糙的大手摸着合欢,摸着,摸着……
秋天,一眨眼就到了。
“等到了中秋,就把你移进温室。”那天,老人对着合欢说。
合欢很兴奋,她像好奇的孩子,想知道温室是什么样的。
可是,第二天,合欢发现老人没有出屋子,她很奇怪。合欢想趴在窗边看看,可她够不着。
村里的人们也感到了异样。当他们撬开门,走进屋时,发现老人趴在桌子上,一封信放在他的手边。信是这么写的:
女儿: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长了。我的所有财产都将属于你。但我希望你答应我,把院中的那株合欢留下来,好好栽培。我推荐王家的小伙子来担任村长。后事不必隆重,只要你和女婿来了就
信没有写完。人们一个一个传阅着。良久的沉默后,有人开始啜泣。
第二天,老人的女儿、女婿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女儿看了信,凝视着信中“合欢”二字。
“合欢,合欢……”她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我的名字吗?‘好好栽培’?一株花值得这么操心吗?”她想着,想着,突然泪如雨下,“难道,难道父亲一直在挂念着我?就因为它的名字和我的'一样,他才要那么牵挂合欢吗?”
她,无声地哭着。泪水中有多少后悔,多少悲伤,只有天才知道。
女婿拿起了信,看着,看着,却只是沉默,沉默……
村民们站在那两人的边上,无言地看着他们。
突然,他们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大声地问道:“怎么了?”
这一声,打破了屋中原有的气氛。
女儿放声大哭,村民们也跟着伤心不已。
“怎么了呀,妈妈?”孩子拽着妈妈的衣角问。妈妈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孩子的头,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
三天后,人们准备好了寿衣,寿材。
合欢花在院子里,无声地看着他们,叶子颤抖着。
葬礼就在院子中举行。村里的人们都来了。
按照老人的遗嘱,葬礼很平淡。
老人那伟大的灵魂似乎飘在空中。
合欢盯着天空。如蓝宝石般的天空,像是不知忧愁。而暴风雨来临时,它又怎能再快乐呢?
第二天的清晨,老人的女儿坐在小院的藤椅上,仔细地打量着小院。
这是一个多么美丽而幽静的地方呀!她想。
她又将视线转移到合欢花上。
合欢花上挂满着露珠,这是不是合欢花的眼泪呢?
女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不禁又热泪盈眶。
一滴,又一滴......
女儿的泪滴在大地上。
一滴,又一滴......
合欢花的泪也滴在大地上。
合欢的眼泪是咸的。
合欢花的眼泪更是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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