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给我的记忆
我从出生到现在,绝大多数都是在南方的这座小城度过的,习惯了小城的喧闹,也习惯了每天的忙忙碌碌,记住生命里一切美好的同时,也永远记住了北方的一片广袤平原,还有北方的一座小城。
2012年的六月,我又有机会去了一次北京,北京友人鱼儿热情地接待了我,他说祖国的山河很美丽,他的家乡也很美丽,有树有花也有草。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他家乡看看,顺便看看他的一位已年逾八旬的老师。那天我刚好有空,便欣然答应了。早上鱼儿和他的朋友阿华开车到我住宿的酒店接我,离北京大约八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叫做霸州的小城,鱼儿他们开着车一路从高速公路往霸州的方向奔驰而去。北方六月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铺着一层层金黄色的麦田,鱼儿说再过十几天麦子可以收割了,我贪婪的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麦田和那一排排白杨树。看惯了南方连绵不断的山脉和郁郁葱葱的森林,再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天际,让我真实的感觉到北方的广阔和博大胸怀。
车子行驶了大约四十分钟后就到他们的家乡——霸州市。如果不是鱼儿介绍,我不知道有这样一座地处北京、天津、保定三角地带中心,被北宋人称之为“此固三关之锁钥,实则冀中之机枢”历史上也有“帝阙下临通万国,行人至此望燕山”记载的城市。城市的`街道很是干净,高楼林立,错落有致,行人车辆不是很多,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公路两旁的树经过春天的孕育,已经抽芽长出绿油油很茂密的叶子了。生活在喧嚣拥堵城市里多年的我,忽然觉得我来到一处世外桃源,这里有远古的文明,更有现代化都市的风姿。
我们的早餐是在城北的一家饺子店里吃的,因为生活在南方的缘故,对于饺子我不是很钟爱,这里的饺子是八块钱一碗,当看到店主端上两碗装得满满的饺子后,我吓了一大跳,在我们南方,这么一大碗的饺子可以够三个人吃了,我赶紧跟店主说我的那一碗煮几个饺子就行了,然而最后店主端上来的还是一大碗装得满满的饺子,说一碗饺子就是这么多,趁热吃吧。看着鱼儿和阿华夹起饺子,然后往旁边装有醋的碟子里一蘸,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店主看我没有动筷子,问我是不是南方人,笑着说很多南方人不习惯这样吃饺子,不如给你煮碗杂酱面吧。我连连点头说着谢谢,鱼儿和阿华则哈哈大笑,说这么美味的食物不吃的话真是白来我们家乡啦。我则反驳说吃在两广,哪天你们到我们两广来,那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呢。我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们南方的美食,从甜点说到汤类,从汤类说到粥类,看着他们听着入迷,我竟在不自觉中已经吃了好几个饺子,感觉味道还不错、肚子发胀的时候,发现那碗饺子竟被我吃掉了一半!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边听着我说话一边给店家使眼神样子,怪不得我已经吃饱了,店主还没端上杂酱面。回味饺子香味的同时,我呵呵地笑了,想着原来霸州的早餐竟然也是那么美味和愉快。
六月正是枣花开放的季节,闻着不知道从那里飘来的枣花香,跟着鱼儿他们来到霸州市中心,那里有华夏收藏馆,有李少春大剧院……也许是因为霸州历史上承载了浓厚的历史文化和商业文化氛围,而在许多著名的戏曲省市中,河北省则作为一处文化古老、意义深远的地方倍受关注,中华戏曲城便坐落在这个省份的霸州市内。我很想此时就坐在李少春大剧院里,看着扮相清秀的李少春站在舞台上,唱一曲“大雪飘……”
曾听鱼儿说过霸州有“词赋之乡”的美称。此时的鱼儿正摇头晃脑地吟着:
一片霞光罩天窗
万点杏花靓春装
染醉千倾林荫地
独赏枝头一阵香
再听阿华在一旁附和:“快意无限北国梦,南国女子竞芬芳”时,我不禁感叹霸州的人杰地灵,以及他们随口而出的即兴诗,我在不停地说“好好好”时。听着他们口中不停叨念的老师,跟着他们走过大街拐进入小巷,看到一片花园式的小区,然后再看到几间象电影里看到的四合院的房子,最后走到一扇半开的院门前,透过院门,我看到院里有一株开满淡绿色花的枣树和一棵清秀挺拔的香椿树,空气中透着一股清香,在听到鱼儿和阿华呼唤着“老师!老师!”时,我想,就是这样清静优雅的庭院,才会居住着他们年逾八旬的一生都在写作的老师呀。
走进门,一位戴眼镜的老者从屋里迎了出来,老人很瘦,满脸的皱纹,一脸的慈祥,看到他们三人相拥在一起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感动,老人向我伸出了干瘦的双手说你就是南方来的客人了,稀客呀。我赶紧握住老人的手说你的学生们一直夸你是一位文章写得很好的老师,我很是敬佩。老人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呵呵笑了起来。我在感受师生相聚温馨一刻的同时,听着鱼儿他们给我介绍了他们的老师,这位叫做于其超的老师一生写了不少散文诗歌,很多都发表在人民日报副刊上,他的很多作品都获过奖,鱼儿跟我说有一次在苏州颁奖,是余秋雨先生给颁的奖项呢。我们喝着茶,听着老人给我们谈着文学,谈着南方和北方的差异,谈着未来的文学之路应该怎么走……看着眼前这位神采奕奕才华横溢的老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我想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和执着让这位老人坚持那么多年,不停写下这么多美丽的文字呢?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告别的时间,我握住于老师的手说我还会再来看您的,望着老人的脸,眼睛在刹那间湿润了起来。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座蕴含了浓郁文化的小院,鱼儿和阿华他们可以常来,而我——几千公里的漫漫长路,不知下一次会在什么样的季节?
当我登在长城上,赞叹中华历史伟大奇迹的同时,也想起了离长城不远的那座叫霸州的城市,不仅是因为他是友人鱼儿的故乡,也不仅因为那其貌不扬但口感却很好的饺子,还有它在那个夏季,整个城市都飘满了枣花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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