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抚每一枝枯干的树杈,蜡黄的枝条转瞬抽出了绿芽;细雨亲吻每一株闭塞的花苞,害羞的蓓蕾刹那绽放了笑颜。
穿梭在春的世界,四周萦绕着春的清新,耳畔忽然传来“学雷锋,献爱心”的号召,广播员清脆的声音如一曲轻快明丽的音乐,激荡着耳膜,温柔却又铿锵有力。
3月是学雷锋的日子,年复一年,今年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时间了么?我的脑海很自然地想起那些套话大话,那些口号目标,那些一次性的爱心行动。
无所谓响应与否,无所谓关注与否,从小学跟着老师上山植树,江边拾荒到中学的清扫校园,义务卖报,对于那些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却又看上去轰轰烈烈的“学雷锋”活动,我从心血来潮的积极参与到逐渐淡漠的袖手旁观,不过是几年的光阴,几岁的成长而已。
学雷锋——早已陈旧但未落没,表面热闹内在寂寞。我只能无可奈何地给它下这么一个私人的论断。
我总觉得,它是一场细雨,缠绵润人身;它是一阵春风,温和暖人心,但它不是整个春天,染绿不了所有的枯草败叶,装扮不了所有的花蕊蓓蕾。
况且,春天又是多么短暂。
多年前我亲手插入土壤的树苗,在我第一次与她离别的时候就已经成了永别;沿江拾荒与其说是弯腰捡垃圾不如说是抬头放风筝;提着桶子挂着抹布在校园里四处晃荡,不是忙碌的劳动者却是游手好闲的小丑……早已经看惯了我和同学一起演绎的闹剧,早已经忘却了雷锋精神的实质,我渐渐对需要帮助的手视而不见,对明确提出的号召充耳不闻,就如如今的我,一面对新春赏心悦目,一面把广播当作转瞬即逝的耳边风。
老师在教室里分发“青年志愿者”的.报名表,我没有拿。满以为这样的事不会有人去做,却惊讶地发现那个星期天去街上义务卖报的同学超过六百!他们大汗淋漓却酣畅大笑,他们气喘吁吁却热情洋溢,他们筋疲力竭却心甘情愿……
我先是悔恨,进而又释然。这是青年人的气血方刚,也是青年人的图个新鲜。正值高潮就抱着好玩的心态去凑合一把,当浪潮低落退却,一切自然会回归平静。为了填补心里因预算失误而产生的失落,我甚至想讽刺这场盛大隆重的昙花一现——南方的“春脖子短”,更何况你们的一时轰动不过占据了春天的一个小小角落。
熟悉的广播声音带着庆功的喜悦祝贺:“很高兴因为同学和老师甚至家长们的共同努力,这次卖报共酬得了XXXXX人民币……并且这项志愿者的活动是长期坚持下去的……”“长期坚持?”我的脑袋“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一直固执己见的东西轰然倒塌了。
清爽的春风擦过透明的玻璃刷过我的脸颊,映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穿过一片片绵绵密密的细雨直看到生机勃勃的春天在跳舞,在欢欣鼓舞。就仿佛不知昼夜永不停息的舞蹈精灵般,我颤抖着声音喃喃:春天,你还剩多长时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喜的是这些接连不断的波涛总是夹带着爱的鼓励。
团支书站在讲台上向我们宣布为留守儿童捐书的爱心活动,全班立即一片沸腾。我没有留意大家在兴奋地讨论什么,只是仍旧淡淡地望向窗外的风景,摇曳在黄昏里的嫩绿,也被染上了点点昏暗。初放蓓蕾的花披着淡雅的颜色,被掩映在灰色的天际看不真切模样。我很固执地想:春天总是会走的。
不到两天的工夫,班上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书。无论新旧与否,每本书总饱含丰富的精神养料。而我,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迟迟没有把书带来。
直到团支书发下贴纸叫我们每人写一句话到每本书上,算作是给小朋友们的祝福与希望,我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没有东西可写。
看着别人写得热火朝天,我也帮着写,却总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大家都捐了书,我还按兵不动,岂不是真的麻木不仁了?
第二天,我提起袋子里的十本书交给团支书,他却说:“第一批书已经交上去了,你这个得等到第二批。”
“第一批?”“第二批?”我愣住了。原来还是分披去送的。想必是书太多了吧,又或者这也是一项长期坚持的工作,一颗永不停息的跳动的爱心?
转身把书挂在课桌旁的挂钩上,等待着第二批的来临。我忽然期待它快点来。
此刻再度望向窗外,清晨的白雾弥漫了空间,却掩盖不了那隐约跃入眼帘的新绿,更阻隔不了一丝一缕,一簇一阵的清馨。原来日升月落不过是自然规律,春天仍然不舍昼夜地奔跑在天地间的每个角落。
第一批书已经到了孩子们的手里吗?第二批快来了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有了第二次,总会有第三次……一直持续,一直坚持,这就是“学雷锋”的恒久吗?
曾经被我鄙夷的“流星雷锋”正被无数的人们捧回天上做一颗颗笃定的恒星;曾经被我误会的“昙花一现”正被春泽滋润,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绽放着柔美的笑颜。
春风抚摩的枝桠越来越多,新生的嫩绿越来越茂密葱茏;春雨亲吻的花蕊越来越多,新开的蓓蕾越来越娇美鲜丽。
扫过一大片欣欣向荣的春景,我终于划开嘴角一个温暖的笑容,任思绪翩跹飞扬:春天,你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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