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8月17日:中午13:30妈妈被推进手术室……“翻开日记本,伏在案前,记忆如同磁带般开始倒带……”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镇定!”“万一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呀!”“妈!妈!”赶往医院的路上,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心急如焚”。“师傅,再开快点儿!”我不敢再胡思乱想。下了车,我就朝着急诊部拼命地奔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是那绵绵的细雨,是那浑身的汗水,是那顺着脸颊流淌的眼泪……
等待的确是件煎熬的事情,尤其是等待处在生死边缘的亲人从手术室里平安出来。傍晚17:48,昏迷不醒的母亲被护士们推了出来。她渐渐地苏醒过来了,睫毛闪动着,像是要睁眼,却睁不开;嘴唇嚅动着,像是要说话,却说不出,只是轻轻地吐出低得几乎听不见的两个字:“海燕……”我惊喜地抹着眼泪,赶忙凑到她耳边:“妈,我在这!我在这呢!你疼不?”她微微摇了摇头,却不答,痛苦的脸上凹出两个小小的笑涡。
母亲是个多么坚强地女人啊!父亲去世后,她便撑起了这个家。再苦再难,也不曾见过她一滴眼泪!现在,她瘦弱的`身躯是负荷不了一个家的重担——她倒下了!病床上的她,面对可怖的病魔和残酷的命运,都化作汹涌澎湃的酸楚翻滚在我来不及难过的心里。“是平时给累的!那时候叫你来医院你偏不来……”看着母亲比白纸都惨白的脸,我不禁埋怨道。说着,话就被泪水噎住了。母亲平时只顾为我们省钱,哪舍得去医院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出病房,一路泪奔。唉!我伟大的可怜的母亲啊!无声的泪水流尽了多年来我对母亲的感激与悔恨。
“叮!”电梯门开了,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着医生们面色紧张地向病房跑去,我撞开人群铺了上去!像炮弹似的氧气瓶推过来了,护士们为她插上吸管,“咝咝”的气流缓缓注入她那极度缺氧的胸腔,护士们紧张又镇定地为她注射。母亲看见了已经被吓傻的我,眼神突然有了光,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抬起手用尽全力摘下氧气罩:“海燕……”虽然气息微弱,但我听得清清楚楚。“我怕是……不行了,衣柜第……第三件衣服……存折……给你的……”医生见状更慌了:“病人不能过于激动!你快出去!请配合我们工作!”母亲死死地搂着我,仿佛一松手,便失去了整个世界。我疯了似的挣脱医生,死死握住母亲的手,不让死神把她夺走!护士们按住了母亲,我被拖出了病房。在门被重重关上的同时,我听见母亲竭斯底里的喊声:“海燕,妈舍不得你啊!”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穿透力,那一刻,痛彻心扉。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过道里,溅起的泪花,是深深地绝望。
母亲的病终于还是好了,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到现在还如梦靥一般心有余悸,但她的爱我定是不会忘的!
最深的爱最沉默。母爱无声,但它的细枝末节却足以擎天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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