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单位组织大家聚餐。我刚刚走进饭店、年轻的同事们看到我就笑着对我说:“老陈、科长给你买了新年礼物,快去看看吧。”我也只是咧开嘴呵呵了一下算做回答。
心想:给我买礼物?人家凭啥?我这矮矬穷的老男人人家科长会来买礼物巴结我吗?
谁知科长老远看到我就拿出了身边的纸袋,从里面掏出了一顶帽子、黑色棉帽子、帽子上面还带了两扇耳朵。
“这么卡通、我这年龄不适合。”
我刚说完,我们科长(倩倩)不答应了:“谁说我送你的?我只是想让你试试,看看好看不好看。”
“嘿嘿嘿、我不喜欢戴帽子,别让我带。”
“嘿、看把你臭美的,我是给我儿子买的,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多买了一顶,看你脑袋上面没毛,觉着你戴着可以防风。你可不能冻感冒了、单位的活全指望你干呢!”
“我不戴、我真的不爱戴帽子!”
“戴!!”倩倩有些故作发怒的样子看着我。再加上旁边同事的起哄、我一看:“行,就戴一下,饭店里太热了。”
我极不情愿的戴上了这顶棉帽子。
“陈师傅今天这么好看,快来和他照相呀!”倩倩招呼着大家和我这样的造型合影,我虽然有些不情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也不好说啥、毕竟她是我的科长,又是在这样热闹的场合。
算了,给她个面子。
“看你戴着这个帽子、挺可爱的,帽子决定送你了!”
大家也七嘴八舌的劝我“老陈、收下吧,你戴着真的挺好看的!”
没办法、这礼我只能收下了。
后来倩倩问我:“送你帽子为啥不要?我又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告诉她:“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二份家人以外的女人送的礼物、就是这顶帽子。第一份是我老婆送的。那时候她给我买了一条裤子,我受感动了······”
“你想啥呢?我可不是要俘虏你,只是觉得你挺好玩的,戴上那帽子更好玩了。没想其他的、你别误会。”
“怎么会?我都是有家的人了,才不会瞎想、放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打这件事之后,我和倩倩的关系、我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谈得更投机了,工作上她安排的事情也乐意快速完成了。
渐渐的、我对她的人生有了新的认识。
而了解得越多、我也越想帮助这个不幸的女人:单亲家庭长大、十八岁父亲撇下她搬到单位去住。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婚姻不幸从而导致经济拮据。独自一人被生活折磨的身心疲惫,从而逃离大都市、去了西宁塔尔寺,并在那里生活了三年···
因为儿子要上中学才回到了家。这个名存实亡、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家!!
只有儿子才是她的牵挂、而牵挂她的、只有塔尔寺——那个让她获得重生的地方!!
(为什么她要用“重生”这个词,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当时只是隐隐的感觉、她就是我当年的那个“倩倩”,正是我的不辞而别、才导致了她的人生发生了质的改变。虽然我知道、我的倩倩早就离开人世了·····)
·········
过完春节、倩倩说:“我想家了。”
我就问她:“才过完春节,又想休假了?”
“我感觉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释放一下紧张的神经。”
我说:“那就回去呗,好好歇歇。放松一下心情、人活着不要委屈自己。”
我当时以为,她自打进入我们公司,又恰逢刚刚过完春节,杂乱的事物也多,让她感到不适应才导致她有些疲倦、想回到她和儿子的那个小家,所以也没多想就回答出来这个貌似简单的问题。
“我要回西宁、回塔尔寺!”
“是吗?那也一样,我支持你!”
其实,当我听到她说想回塔尔寺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伤感。说不出的滋味···
(不对!作为一个有家、有老婆的.人,我不该有这种想法。她想回塔尔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她的私事,我和她只是同事关系、上下级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必须打消这样的念头,我尝试着让自己尽量不去过多的打扰她的生活·····)
所以、故意装作镇定地说:“你几年没回去了?”
“我都三年没回去了、我想家。想那里的人。淳朴善良,没有那么多的私心杂念,那里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清新的、水是纯净的······我要回嘛、行不?”
“好吧、我随你。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权利阻止、除非领导不批假。”
几天后倩倩高兴的对我说:“领导批假了、我六号就可以回家了。”
看着她高兴的表情、我的心不知为何——酸酸的。
“好呀、到时我送你。”
“说好了、你必须送我!”
“那是肯定的、我外甥女在机场大巴上班,可以免费坐大巴去机场。”
“你咋知道我买的机票?”
“你前几天说机票便宜,猜的。”
“好吧、算你聪明!”
到了她要走的那天、我专程来到机场大巴停靠点等她。那天下着小雨、我记得很清楚。
“到了给我电话?”“没问题!”“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了、那么罗嗦!”我们当时的对话,我感觉、有些像小别的恋人——依依不舍又非常的无奈。
自从和倩倩从机场大巴分手,我的心开始觉得空落落的。一个人回单位的路上,忽然间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天的等待我都是在担忧中度过的,她没打电话给我,没发短信,甚至于连微信也没发给我,我有些心乱了······
我试图摆脱这种困扰、但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我告诫自己:这个倩倩不是那个倩倩,我是有家的人、我的行为不是君子所为。我的思想应该是纯洁的、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只会伤害这个已经不幸的女人、也会伤害另一女人——我的老婆!
终于到了晚上,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她的发的照片。从下车、到途经的建筑、到她住的旅馆门口、她全部都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里。
“哦————”我长出了一口气!
当时我还是没有忍住自己,拿出手机和她在微信里开始聊:那里冷吗?衣服够吗?住的舒适吗?等等一些客套话。
她说:“三年没回家了,衣服被子都发霉了,这里空气潮湿,要经常晾晒才行。这下糗大了、只能凑和一晚,明天白天把被子褥子衣服拿出晾晒、晚上就好了。”
谁知第二天、她发到朋友圈里的照片——全是雪景,她家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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