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水之韵散文

2021-04-13 散文

  风雨迷离的日子,我跋山涉水而来,一路行吟,一路回首,所依在山,所恋在水,流连于你,涤尽漂泊的尘埃,盛开满怀的绚烂,拈笔为你写下。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俏媚。从一个山谷滴滴答答,左邀右纳,汇成一缕,一束,一条,终于,整装出发,满山都是她娇俏的影子。她闪闪妩媚着,她清亮秀美着,亦歌亦舞。凉凉的嗓音似歌女,青山是她的舞台,幽林是她的和音,叮叮咚咚,一曲婉转悠扬,一路浅吟低唱,唱得百鸟栖息盘桓,唱得花儿姹紫嫣红,唱得两岸风景斑斓。软软的腰肢似飞燕,绰约轻舞着,曼妙招摇着,时而掠过巨石,时而飘进竹林,时而闪身谷底,长袖一展,展得冷着脸的危崖峭壁,静默中多了几分柔和,展得游子旅人,欲罢不能,拨草探幽,众里寻她千百度,只为一探俏芳容。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温婉。日升月落,她长足了韵味,长足了情致。不是一泻千里,黄河之水天上来,大醉凤歌笑孔丘的李白,而是九曲回肠,一江春水,流不尽千百种滋味的'李煜。愁就愁了,却没有哀怨咆哮,只是缠缠绵绵,静静地绕着山,转了一程又一程。转得竹外桃花,也恐她寂寞,怕她悲伤,三三两两,稀稀疏疏,窸窸窣窣,借风儿送来清香温润的问候。她呢,恋也恋了,罢就罢了,哪怕是最爱的山,最痴的树,最缠绵的青草地,最缱绻的蒹葭,也只是打个旋儿,绾个结儿,轻轻巧巧滑去,渐行渐远。挥一挥手,只带走一片落叶,几许残红,收拾起精致的妆容,无暇白玉拟为色,天光云影可作鉴。风姿绰约宛然,波澜不惊依旧。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宽和。海纳百川,大海的胸襟,气吞山河,水韵悠长,接纳的是雨雪霜露,包容的是世间百态。漫漫千里长路,绕过了傲慢的山岗,陷进过阴险的丘壑,干涸的沙漠张开双臂湮没了它,多事的沼泽摆开八卦阵迷乱了它。它宽和一笑,云淡风轻。可望不可及的,它多走几步,峰不回,水就转吧。悠长的风雨四季,春的绿水荡漾,夏的恣意横溃,秋的清明如眸,冬的三尺冰冻。需要的,就多驻足片刻,不求回报,濯濯童山披绿衣,滋润万物细无声。不需要的,就撒下一曲琵琶《高山流水》,叮咚,飘远……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执著。两山排闼送水来,穿云裂石未为惊。时而悬湍为瀑,飞流直下,即使跌落深渊,犹有欢歌。时而千岩万壑,砯崖转石,纵然跳珠飞琼,仍不放弃。繁花似锦又如何?碧草如茵又如何?一路飞花不须待,万条绿丝空遣柔。不为花迷,不为石倚,谢绝了巍巍高山的邀请,辞别了啁啾栖鸟的依恋。任千峰峥嵘,万壑竞秀,任云海霓虹,烟雾缭绕,只于澄澈清净中前行。抛了安逸,弃了恬淡,一路迤逦,盈盈有意着笑靥,淼淼无尽天涯远。求索,碰壁,再求索,再碰壁。乱石穿空不退缩,惊涛拍岸不气馁。终于,清浅碧玉化作呼啸波涛,曳尾银鲤跃成津门长龙……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智慧。智者乐水,乐的,定是那蜿蜒曲折中流不尽的大智大慧。追忆似水年华,浴乎沂风乎舞雩,凭水而叹曰,逝者如斯,任草木萧萧,一曲《高山流水》,手起琴响,一座座青山,一江江绿水,轻轻隔开尘世的喧嚣。潺潺流水缓入琴,浩浩百川任逍遥。笑傲江湖风骚独领也好,落魄红尘载酒单行也罢,纵一苇所如,风烟俱净,或戏清流,或翔仙渚。恩怨相逢只一笑,情仇若水俱东流。可借水上清风,拂去劳顿,垂钓碧溪庙堂远;可揽水中清辉,掬来清凉,停杯一问日月长。春花秋月寻常事,金樽清酒溯流光。水韵悠悠,像一个亦歌亦舞的诗人,以青山为纸,以原野为案,即兴一首平平仄仄的长诗,抒不尽的洒脱通达,写不尽的超凡脱俗。

  悠悠水之韵,流淌的是无私。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善利万物而不争。一路走来,丰润了青山,连危崖峭壁的树木都染得郁郁葱葱;滋养了荒原,把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唱得斑斓绚丽。拂晓朝霞中,悠扬着鸡鸣犬吠的起起伏伏的歌唱;余晖落日里,绽放着浣女顽童的放肆恣意的欢笑。年月更又迭,繁衍着一代又一代万物生息,千回百转的水畔,就是它安居乐业的家园。千万年飘来的,有花香更有稻香,舞蹈在水中的,有游鱼还有渔夫。即便清浅如小溪,捧出的也是清澈透凉的滋润,清心甘醴的纯净;剽悍若大江,献上的是奔腾不息的活力,积极进取的爽朗。它的肩头,不仅落满了四季景色,更担负着滋润数不尽的生灵,生生世世,繁茂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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