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背篓的散文

2021-05-03 散文

　　雾笼罩着山头，山里的人背着背篓在山腰上走。

　　“二妹！快点走了。”

　　“哎！”

　　母亲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丫头，父亲在前面一声不响地走着，母亲嫌她走得慢，倒回去拉着她手：“叫你别来你偏要来！”丫头翘起嘴，悄悄看看走在前面的父亲，父亲停下来看了一眼，还是继续走着。

　　母亲让丫头走在自己前面，走到快要下坡的地方，父亲回过头来看了看母女俩，倚在那块齐腰的石头上，放下自己的背篓，点起旱烟，看着远处山脚下的小镇。到了石头旁边，母亲停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弯下腰给丫头也擦了擦，父亲看看了看母女俩没有说话，接着往小镇里望去。不一会儿，他把烟掐灭了，背上了背篓，母亲也背上背篓，站直了身子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父亲，接着赶路。

　　下坡还是要轻松许多，父亲不时地回头看看母女俩，还是继续走着，丫头恢复了精气神，不一会儿，母女俩赶上了父亲。

　　到了山脚下，还不能马上进到镇子里，连接小镇的还有一条公路，父亲让丫头走在前面，“幺妹，走前面去啊。”

　　“哦。”丫头赶紧放开妈妈的手，小碎步跑到父亲前面去，两只小辫子随着跑动的节奏上下摇晃。

　　“慢点，看着车啊。”

　　“哦。”丫头用更大的声音回答父亲。

　　丫头在前面一本正经地走着，手里捏着一把小野花，父亲转过头来看看身后的母亲，两人没有说话，母亲只是看着丫头，又朝父亲点了点头，父亲便转过头来看着丫头。迎面走来爷孙俩人，小的在前面牵着一头母牛，一头小牛紧紧地跟在母牛身后，看到有人靠近，就会把头扭到里面，躲起来，怯怯地走。老人家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跟在后面，肩上斜挂着一个很旧的，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什么颜色的'包。应该是深绿色的吧，山里的人有制作这种包的手艺，深绿色的不怎么细致的布料，上面织着少数民族特有的图案。

　　母牛肆无忌惮地挥动着自己那有力的尾巴，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可不得了。父亲叫住丫头：“幺妹，站着。”

　　丫头停住脚，侧着身子等父亲过来，父亲两手搭在丫头肩上，看着这支“部队”，老人家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一下，笑了笑相互点了一下头。老人家提起嗓子，“没事儿，牛可乖着呢！”父亲回他说，“我怕娃娃吓着你家牛嘞！”老人家哈哈大笑，“咦，你家娃娃这么厉害啊！”这时母亲也赶了上来，听到他们刚刚在说话，也朝着老人笑了笑，一家三人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走过去，仿佛是在目送他们，就像是多年的好友。

　　没有谁说话，父母亲一同转过头来，父亲把手从丫头肩上拿下来，在她背上轻轻推了一下：“走。”丫头便继续往前走。

　　小镇上，已经开始了赶场（赶集）的热潮，在进入小镇的路口有一块空地，没有人会在那里摆摊，那是过来赶集的人们休息的地方，空地上零零散散坐了很多人。空地的边上是一个杂货铺，老板拿着一块纸板充当扇子，慢悠悠地扇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嘴角仿佛是一丝淡淡的微笑，也许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吧。不赶集的时候，他都做些什么呢？

　　才走到路口，母亲就惊住了，“哇，怎么今天赶场的人这么多！”

　　“随他多嘞，人多才好。”父亲在那块空地上卸下背篓，母亲将甜酒水递给他，父亲喝了几口又递给丫头，丫头两只手接过来，一口一口喝着甜酒水，递回去给母亲，母亲将瓶盖拧紧放回背篓里，“先去看看阿大？”父亲问问母亲，母亲看看日头，“赶场的人太多了，先去买东西吧。”父亲没说话，将背篓重新背起来，往闹市里走去。

　　买完东西，一家人往镇里的中学走去，老远就看见阿大在门口等着他们了，阿大走过来，丫头激动地说，“妈，我哥！”

　　“看见了，姑娘家的，说话小声点！”

　　“哦。”

　　“爸，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又叫了一声妈，看见妹妹在身边，稍稍有一些惊奇：“二妹也跟着来了？！”

　　“你们怎么不先来学校啊？背这么多东西过来。”

　　“买东西再来看看你就走了嘛，先来看你，怕你妈要走的时候还想再来看你。”父亲应他。

　　“哦。”

　　母亲从父亲背篓里拿出东西，“阿大，这腊肉做好了，直接吃就行，你吃不了辣，没给你放多少。这甜酒水是用你奶奶刚刚做好的甜酒，给你也带了一瓶。”

　　丫头在母亲身旁睁着大眼睛，看着母亲递给哥哥的东西，看看哥哥又看看母亲，看旁边一言不语的父亲，又转回来看哥哥手里的东西。

　　阿大过去和父亲说话：“爸，家里没事吧？”

　　“没事，你好好读书，家里的事不用操心，不懂的多问问老师，知道不？！”

　　“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阿大估计时间不早了，回到家天肯定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