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的葬礼散文

2020-12-26 散文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小动物的人,特别是喜欢小狗,可是,现在家里没有养小狗了,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聊天时,也很少聊到狗,其实,这是有缘由的。

  一天,我带着上学前班的女儿上街玩,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见有很多人围在一起好像在买什么东西,于是,带着好奇我也走上去凑个热闹。一看,哦,原来是有人在卖小狗,在一个竹篓里装有七、八只小狗,多么可爱的小狗呀!浑身胖嘟嘟的,看见别的小孩子都买了自己心爱的小狗抱回家了,女儿说也要买只小狗,见女儿要买小狗,我也很乐意。其实,女儿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好吧,反正家里也没有小狗,既然女儿喜欢,那就买一条吧!挑来选去,最后,我们买下了一只灰黑色的小狗,女儿高高兴兴地把小狗抱回家了。

  妻子是一个比较爱干净的人,家里从不养鸡鸭猫狗什么的,因为妻子最怕这些小家伙随地拉粪便,说是卫生工作难做,因为是女儿说要买的,看得出妻子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也不是很赞成。

  刚满月的小狗,看着就很是讨人喜爱,浑身胖嘟嘟的,一身灰黑色的毛皮油光发亮,特别是那两只小耳朵时而坚挺树立,时而绵软垂下,乌黑的嘴唇,老是来磨蹭你的身子,让你忍俊不禁。

  该给小狗取名了,叫什么名字好听呢?在我们农村一般给小动物取名是根据体形或毛色来定夺的,这小狗浑身胖嘟嘟肉墩墩的,叫“小胖”吧,太土气,那就学着城里人,沾点光叫“黑公主”吧,又感觉不是很不顺口,最后还是女儿说,这小狗黑黑的,就叫“小黑”吧!我一听,这名字不错,好吧。就叫“小黑”。

  从那以后,“小黑”便和女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成了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

  可是,时间不长,妻子有意见了。原因是:“小黑”会随地拉粪便,还趁女儿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女儿的房价,在女儿的纱发上呼呼大睡,睡醒了,还在上面留下记号,以资纪念呢!下班刚进门,妻子就不高兴,跟我唠叨,说我当初就不应该随着女儿把“小黑”买回来,还说要把“小黑”送人,我也不好说什么,谁叫你“小黑”顽皮、不听话呢,所以,我只能“嘿嘿”一笑装傻了。

  而最让妻子生气的是,没过几天,“小黑”又恶作剧了。一天,妻子花了三百多块钱才买回的一双新皮鞋,刚脱到门口,就被“小黑”当了成玩具,不知把妻子的一只新鞋叼到哪儿弄丢失了,再也没有找回来。这一次,妻子是真的生气了,还和我吵了一架,没办法,好男不跟女斗,最后,只好忍痛割爱,把“小黑”送人了。“小黑”拿去送人,让女儿伤心地哭了一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着实让我和女儿难过了好一阵子,从那以后,我们家再也没养过小狗。

  然而,一天中午,当我路过一农户的家门口时,在这家农户门口的台阶边上,我却看到了不曾被人留意的一幕: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狗,可是,这只小狗己经死了,头倒向一边。望着怀里的小狗,小男孩在独自伤心地落泪。

  “俊俊,‘小乖’因为不小心吃了农药,已经中毒死了,下午你还要去上学呢,快来吃饭吧!”小男孩的母亲在叫他吃饭,可是,正伤心落泪着的小男孩,并没有听到母亲的叫唤。

  “我的‘小乖’呀,早上你还是好好的,现在就死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玩了,我的‘小乖’呀,你真是太可怜了!”

  “妈妈,你是医生,快去医院拿针来给‘小乖’打,“妈妈,你快救救我的‘小乖’吧!”看得出,这时的小男孩似乎哭的更伤心了。

  这时,邻居一个大约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见小男孩抱着‘小乖’在伤心痛哭,便好奇地问小男孩的母亲:“阿姨,俊俊干嘛哭呀?”

  “娟娟,是哥哥的‘小乖’死了”。小男孩的母亲告诉她说。

  “阿姨,哥哥就是好哭,我爷爷死了我都没有哭呢!”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我才看清小男孩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小狗,其实,这是很普通的一只小狗,一身灰色的毛皮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色泽,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种,但小狗浑身胖嘟嘟的,看了确实让人喜爱。

  据说,这只小狗是小男孩的小姨送给他的,因为小狗很可爱、很听话,所以,小男孩便给小狗取了一个“小乖”的名字。

  “小乖’的到来为小男孩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快乐,小男孩每天与‘小乖’形影不离,吃饭的时候,就是碗里有一块肉,小男孩也会偷偷地分半块给‘小乖’吃。有时小男孩背着书包上学校,‘小乖’也会跟着他跑到学校,在操场上,我们可以见孩子们与‘小乖’一同玩耍的快乐身影。每次小男孩放学回家,‘小乖’都会冲岀家门,摇着尾巴围着小男孩是又跳又舔的,以它特有的方式去迎接它的小主人,有时,小男孩不见了,“小乖”就会满世界找它的小主人,一碰头,小男孩便和“小乖”搂抱成一团,小男孩会揪着“小乖”的耳朵,长时间不放,有的时候就把“小乖”整个儿抱起,放到嘴边亲几口,这自然少不了他们又是一番亲热。

  而特别让人吃惊的是,有一次,‘小乖’竞咬死了一只足有二斤重的野兔,叼着野兔摇着尾巴跑回了家,这足足让全家人饱尝了一顿美餐,大家都说‘小乖’将来一定是一位岀色的猎手。现在‘小乖’死了,看得出小男孩是真正伤心地在哭。

  一条小狗有怎样的可爱?在大人看来可能永远不懂,但在小男孩的眼里,情感无关价值,因为纯粹的喜欢,所以真正地不舍。

  是的,孩子是爱憎分明的,在孩子的.爱里只装进情感,不包含目的。

  孩子是大人的童话,当你走近孩子看看,就会发现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发自内心,孩子从不绽放功利的微笑,也不会流下伪善的泪水,孩子的欢笑和眼泪都是情感的珍珠。他们的每一次伤心和快乐在我们看来或许都是微不足道的,但在孩子的眼里,那怕是细小卑微的生命也值得尊敬,比如一条小狗。

  时常会听到一些熟悉的人,甚至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同事死去的消息,有的,可能还是英年早逝,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心底很快又归于平静。

  比如就在上个月,我的一位同事,老婆和孩子都外岀打工了,留下他一人在家,半夜里,我的这位同事因突发心脏病一个人静静地死在了床上。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间到了,可是我的这位同事还没有到,平时上班他都是很准时的,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会事先请假,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于是,领导打电话过去寻问,电话是通的,可是没人接听,再次打过去时,还是没人接听,这才感到事情的不妙,当领导赶到他家时,发现我的这位同事再也没有醒过来,一个人静静地走了。当我听到这一不幸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昨天还是好好的,还与自己一起打球、说笑,没想到今天就走了,这令人不得不哀叹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无常。

  有时,我会傻乎乎地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参加我葬礼的有几个人像小男孩那样会肝肠痛断地哭泣,有几个人是前来看热闹、凑数的呢!我真的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生老病死是人的自然规律,人死了,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人生本已短,何不得悠然?我宁可是冷清的,就像一股尘烟的轻逝。

  小男孩的伤心和眼泪让这只小狗享受了一个华美的葬礼。从这个心怀悲悯的孩子身上,让我看到了一颗鲜活无尘的童心,同时也让我觉悟:善良是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她开在每个人的心灵,开在纯真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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