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古城西安行散文

2021-03-19 散文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底，我们原本是早晨从省会兰州中川机场乘航班转机西安后于当日下午再飞往心仪已久的山水名城桂林的，听头一批考察学习归来的同事们讲，桂林的气温正是不冷不热的最佳季节，由于他们比我们早去十来天，是从兰州直接飞抵桂林的，没有中转古城西安，所以所说的桂林的气候情况也是可信的。尽管那天我们到达兰州时初雪后的天气比较寒冷，但大家害怕衣服穿得厚了一到桂城反而成为累赘，因此将身上的厚衣服脱下寄存在了宾馆，而乘坐大巴轻装上阵赶往中川机场时穿的都很单薄。上午不到十点飞机就徐徐停降在距离西安古城二十余公里处的咸阳机场了，不知为什么，机场明明在咸阳这个地级市下辖的地界，却被称为西安机场，或许是为了提高西安这座西部古城的知名度而陕西省和国家民航总局早年间修建机场时就将机场命名为西安机场了。

　　大家在咸阳机场提着行李缓缓走下飞机舷梯时，地处黄土高原一隅的咸阳气候已经很冷了，飞机舷梯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积雪，机场早些时候落下的厚厚的积雪从表层看上去好好的，但脚踩上去却早已融化成水了，好像著名陕西作家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所描述的地处黄土高原的原平县城春节过后二三月间的春雪落下地面一般……大家提着行李冒着萧萧寒风口里呼着白气一步一步踏着地面上的积雪和水渍三步两滑地径直去了机场外的候车处，不一会儿功夫，经历了三秦大地冬日降雪所带来的低温侵袭的我们坐上大巴直接驶往不远之处的西安古城，登上大巴车子后整个身子骨感到温暖了许多，身着单薄的衣服加上寒风的侵袭的确是一件让寒冷通透心肺的事，这种经历至今让我刻骨铭心。不大的功夫，车子便驶进古城西安后几经转折停靠在大雁塔外侧的停车场上，大雁塔据说是传说中的唐玄奘译经和写经的地方，大雁塔塔体呈方形锥体，共有七层，每层都有四个大小一般的多边形的窗户，从远处看上去像窟窿似的，大雁塔占地面积不小，塔周围有许多香火颇旺的佛塔寺院和楼台亭榭，里边供奉着一千多年前大唐不同时期铸塑的许多高低不一、大小不同，或禅坐、或端坐、或睡卧的佛祖释迦牟尼的或金、或铜、或石、或瓷、或木的不同年代的或全身、或半身、或打禅、或卧睡的神态各异的塑像，大雁塔周围的佛寺里的不少青铜方鼎和佛像早已成为传世文物，塔基周围方砖铺就的地面一角栽植着不少树干光滑的白皮松，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一种松树，留下了很深印象，据说，唐玄奘在大雁塔内完成了不少佛经的梵文译稿和写作，唐玄奘这位高僧历朝历代以来一直受到后世的尊重，以至于年代久远的大雁塔几经修缮而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

　　游罢大雁塔后，导游又推荐了自费景点大唐芙蓉园，大家交钱统一买好门票后，便鱼贯入园在各个景点进行走马观花式的观看，西安的天气真怪，园里的草坪已经落了一层积雪，气温下降了许多，可是园内湖畔的垂柳依然翠绿如斯，柳叶未曾凋零，在偌大的大唐芙蓉园成了一道亮丽的景观，芙蓉园占地面积很大，既有展现大唐盛世宫廷礼仪的壁画和仿真蜡像，也有精美无比的雕塑艺术文化，还匠心独具地建造了许多蕴含盛唐遗风的楼台亭阁，皇室宫廷与山水亭台相映成趣，现代元素和仿古建筑融为一体，从一个气势轩昂的楼宇轩亭到另一个皇室宫廷逐楼逐层进行浏览，气势磅礴的仿唐建筑群中都设有供暖设施，置身其中真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观罢走出户外后直觉一阵寒气扑面袭来，大半天积蓄的体温顷刻间化为乌有，走马观花式地看了很多景后，最后大家乘坐电瓶车在园内环湖游览了一圈，原本衣着单薄的我们坐上电瓶车徐徐启动愈加感到了迎面刮来的风有一种通心彻肺的寒冷让人寒极而栗，裹紧西装前襟后冻得脸色铁青牙齿得得得地抖个不停，这种透骨的寒冷，至今都让人记忆犹新，几次做梦，我都梦见过身着单衣行走在古城西安的情景。可见，这次严冬时节的西安古城之行让人永远记忆深刻。游罢大唐芙蓉园后，看着时间尚早，大家又去陕西博物馆游览了一番，博物馆很大，各种馆藏文物极多，三秦大地从远古到今天历经了不知多少战乱和改朝换代，孕育了伟大、悠久而古老的华夏文明，博物馆是一个地方的镜子和名片，不仅展现了一个地方时代变迁、政权更迭的辉煌时代的历史缩影，也陈列了一个地方一个朝代传承发展、演绎历史的实物，称博物馆是一个地方的名片，是因为馆藏的标志性文物成为一个地方的镇馆之宝，他在华夏文明发展史上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偌大的博物馆内暖意融融，受尽了严冬萧萧寒风侵袭之苦的我们在此顿感身体舒暖许多，身子骨里似乎有了一股支撑精气神的强大动力。在博物馆游览至少一个半钟头，看到天气渐渐晚了下来，将到工作人员下班的时候了，于是大家在一处餐馆就了餐，之后，复乘大巴又驶向了距离古城二十里开外的机场，西安城郊外的地势很平坦，到处是清一色的黄土，黄土高坡是整个三秦大地最为鲜明的地理特征，甘肃虽然也多黄土，但甘肃的黄土塬很少有湿润的墒气，且峁梁丘陵占据着大量的地方，而三秦大地的黄土高坡则多为地势平坦的平原，八百里秦川的美誉也许就由此而来，陕西的植被要比陇原大地好得多，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两旁不时有村庄民居映入眼帘，看到个别乡村鸡犬之声相闻、人们和睦相处的情景，似曾有身临世外桃源之感。

　　无奈，临近旁晚时分，天气愈加阴暗了，到处一派阴风怒号、天昏地暗，雪片不时呼啦啦地从天而降，到达机场外下车时，机场楼顶和四周原野到处一片茫茫皓白，越到晚上雪下得越紧了，原本下午六时飞往桂林的航班延误了，候机大厅里的电子显示屏上挨个播放着从西安飞往各大中城市所有航班因大雪天气一律延航的通知，直到夜间十二时许，大雪仍然下个不停，透过候机大厅透明的玻璃看到偌大的机场早已被厚实的积雪严严实实覆盖得没有一丝空白，我们已经预感到所有航班今夜已经无法起航了……直到次日凌晨四时多时，候机大厅内滞留了大约一万余人，所有大厅座位都被坐满了，我们与多数旅客一样只能在地面的瓷砖上垫张报纸直接坐在上面，等候的时间熬得真慢，临近凌晨五时许，在大家的交涉下，机场方面派了大巴又将我们送往西安市区的玉祥宾馆就寝，玉祥宾馆位于古城玉祥门旁，据说是当年民国时期的爱国将领冯玉祥将军当年驻军此地，人们为了怀念这位民国时期赫赫有名的爱国将领，遂将此城门唤为玉祥门。早晨洗漱一番后在玉祥门外的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吃了一顿陕西特色风味小吃羊肉泡馍，还算味道不错，具有膻腥味的羊肉嚼在嘴里美滋滋的。回来时在青砖砌就的高高古城墙下的拱形城门前大家拍了几张留影，看着这古老的青砖方城，使人对古代能工巧匠精心砌就的老城古墙赞叹不已，西安之所以被称为古城，就是因为这里曾是几朝古都，中国历史上最具代表性的汉唐盛世就诞生繁衍于斯，历朝历代的封建帝王将相为了筑牢江山社稷，就一代又一代地加固各个郡城要地的关隘城廓，设都重地当然首当其冲，仰望着这些历经风雨沧桑的古城老墙，把人的思绪放佛带到了汉唐时期，多少乡民曾被征为民役汗流浃背地在修城筑墙，又有多少民役曾在超重的劳作和疾病当中长眠于斯，江山社稷，社稷江山，就这样代代传承演绎在历史的尘埃烟云之中，欣慰的是帝王将相们早已作为昙花一现的历史过客堙没于远古的历史长河中，而人民大众修筑的青砖高墙却至今较为完整地保存下来，古城西安是厚重的中国历史文化的一个缩影，是承载大唐盛世历史的“活化石”，它既是三秦大地的骄傲，也是华夏民族的文化符号和自豪所在。

　　细算起来在宾馆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之后又乘大巴赶往机场，厚厚的降雪使航班再次延航，中午大伙徒步去距离机场一公里开外的一个小集市吃午饭，因为机场周围没有餐馆，往返归来时，皮鞋帮底已被融化的雪水湿了个透，脚丫虽冷，但进入候机大厅后由于暖气融融，所以在不长时间里便干透了。旁晚在大家的执意坚持下，旅行社的女导游为大家管了便饭，如此这般在机场晨往夜归苦苦等候了整整三天，无奈，连续的阴暗天气午间偶尔放晴后午后又气温突降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样整整在机场大厅受了三天多的罪，只是每晚凌晨时分循环式地被机场大巴载运着前往古城玉祥宾馆小睡不到四个小时，这种日子苦苦支撑到第四天的午后，征得大家一致同意遂取消航班买了火车票欲改乘火车前往桂林，于是在第四日晚上登上徐徐发往桂城的列车，就这样离开了这座让人记忆犹新的古城，若不是后期变更改行，可能要在西安古城至少待上一周多的时日。我认为人定胜天的这种精气神和雄心壮志在很多时候是正确的，但敬畏自然却是道法自然的一种精神自觉所在，气候的变化乃至大自然的变异不少时候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记忆中的西安古城，在五年前的那个严冬季节里感到格外刻骨铭心，时间如流水般恍然逝去，五载春秋时光弹指一挥而去，记忆的影子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行渐远，但二〇〇九年冬季的那场连续的降雪期间滞留在三秦大地古城的日子，至今让人感到在大自然的变化面前人的力量显得是多么弱小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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