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瞬间散文

2021-04-03 散文

  今夜,我漫步在灯火通明的县城小巷,小巷里飘荡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它使我忆起那难忘的瞬间,也许,那是世上最美的瞬间。

  那是一个仲秋时节,晴空万里,虽是清晨,却没有一丝凉意。

  得到君回来的消息,我万分高兴,因为早就盼望着能见君一面。

  2003年,君分到我班,我们的缘分也就此有了开端,但好景不长,我们真正的师生关系只有半年,高一下学期君就转了班。那时君还是个孩子,虽然相处时间短,但彼此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后来,为了生计,我四处奔波,以为从此以后不会有君的音信,没想到在相别七年后的一个特殊日子里,我接到君的电话,君说,她已经远嫁他乡,打听了很多人,才得到我的电话号码;我好激动,因为我原以为,君会和其它学生一样,早已经把我从记忆中抹去。

  其实,多年来,我也一直没有忘记她,一直把她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特别是君的微笑,君的淳朴的性格。

  近两年来,我们虽然有偶尔的联系,但毕竟有十多年没见过面,这次君回来探亲,路过母校,触景生情,就给我发了短信,但等我看到时,君已经离去很远了,无论我怎么挽留她吃饭,她坚决不肯回来。

  君临走的当天,又要路过母校,我思来想去,总该送她一程,因为有可能这是我们人生中唯一的见面机会。可是从君的语气中我体会到她的纠结,君也很想见面,但又怕毁坏当初美好的印象。君就给我发了一张自拍照来安慰我,说君已不如当初那样漂亮。我理解,君毕竟已身为人妇,有诸多的不便。在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斗争后,君还是答应只见一面,但不下车,只在车上打个招呼。

  在我的焦急等待中,君通过微信告诉我,再有三分钟,汽车就要到校门口,我赶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快速的`跑出校门。

  我的心却异常平静,就像送别一位相处多年的老朋友。我想君应该坐在车窗附近能看到我的地方,就站在路中间的绿化带附近。

  然而,还没来得及考虑我们见面时的场景,就见一辆公交车飞驰而过,我紧紧地盯着那车,突然,一个熟悉的笑脸迅速闪现在我眼前,我立刻认出了君,这张脸立刻与君十几年前的脸合二为一,仍然笑得那么美,那么自然,那么灿烂,像绽放的昙花,虽然短暂,却是生命中最美的写照。

  我们都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使劲的挥着,直到她看不到我,我看不到她。这大约只有两秒的相视、挥手,也许是对十多年离别的最好补偿,也将可能成为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在车飞驰而过的一刹那,我似乎闻到了君的气息,这气息还是那么清纯,像淡淡的荷香,像朦胧的诗章,我多么想把这瞬间永远定格下来。

  君远去了,我却久久地站在那里,呆呆地仰望天空,希望从空中找到像君的笑容一样的白云,我发现我的心已被君带走,直到另一辆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我才赶紧用目光把追赶的心拉了回来。

  后来君说,这匆匆一瞥挺好玩,浪漫的跟拍电视剧似的,在彼此身上我们都能看到过去的自己,我如初而她已改变。

  可我觉得,君也没变,特别是君的笑容永远不会变,君的真诚也永远不会变。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我对君了解的深入,我突然觉得这匆匆一瞥是那么好笑,又那么令人感伤。

  我感伤,这样一个纯真的姑娘却遭受着生活的折磨与打击,不到一岁的儿子突然离她而去,从此,寂寞与孤独成了君的两双眼睛,它们堆满了君的心房,使君的心灵已经打不开窗子,君把自己关进寂寞的牢笼,而真正的看守就是君自己。君的不幸遭遇使君太在意眼前的风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害怕别人的同情,因此,君每天只能生活在疲惫的想象中。

  于是,我想安慰君,想方设法逗她乐,对君敞开心扉,把我的过去毫不保留的告诉她,我想淡化她的孤独,但并不想偷走她的梦,我只是盼着有一天在君的脸上绽放出美丽的风景,让君的心找到回归生活的路;盼望君能打起精神,面带微笑,因为精神可以支撑一切;盼望君能摆脱各种精神枷锁,不再活在他人的世界里。使她明白,世代同堂又如何?腰缠万贯又如何?功成名就又如何呢?

  我曾说我会把君当成知己,也希望君把烦恼倾诉于我,我想百分之百去体会君的处境,如今我发现,我对君的关注似乎太多,她好像有意摆脱我对她的牵挂,不想让我成为他的思想包袱。其实,对生活的判断,即使阅人无数,看尽人间繁华以及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法言说的苦衷,我也不一定分清对错,我似乎有些自我多情。

  我对君的,完全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爱,不是同情,我们的距离感是以尊重和保护为前提的。我们之间永远隔着一片雪地,只能看着,不会踏上去,因为雪的洁白不容易玷污。

  君曾经问我“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对不对,现在想来,君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我想,感情没有对错,在情感的世界里没有高低贵贱,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纯洁的师生之情,并没有违背社会道德。

  我仰望夜空,今夜的月光依然皎洁,我寻找着那朵浮云,像君的笑容一样的浮云,无论再过多少年,君的笑容永远刻在我心里。

  对我来说,这匆匆一瞥好像是一场梦,但我并没有在梦中沉醉。因为我明白,岁月与沧桑同在,我始终以欣赏的眼光接受着每一个生命形态,我们都应该慢慢咀嚼生活的滋味。

  我希望,这匆匆一瞥不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们每个人都没资格去评判它的对错,对与错,也只有时间可以判断,只有上帝可以审判。

  今夜我才发现,天地如此之小,我的胸怀如此之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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