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钝遍了岁月的荷锄
是父亲手中的温驯，乖巧
除了母亲与我，她便是父亲一生的疼爱
清晨出门，父亲和荷锄，不离不弃
每天启程的期望，收获成了习惯
脚下那片朝晖包裹的可爱，精致
露水不舍，盼望着清早的太阳
夜虫不吟，停唱了一夜的歌喉
清风不语，安抚父亲的憨厚
晨阳惺忪，蹒跚向着田埂的草垛
原野安详，梳妆的金黄一望无垠
父亲黝黑的`脸，立在红光里分外神圣
深深吸气，搓搓茧手，抡起锄
开始劳作于春天希望的成熟
田土或块，或坨，或散，或松，或紧
欣然配合父亲娴熟的锄动
没有太多繁文缛节的迂回
秋天的丰盈，如一个个会意的精灵
跳进父亲自制，有些变形的竹篮
父亲累了，想用力伸伸无法挺直的腰杆
岁月的积劳，压垮着变形的身躯
却根直了那颗善良，心的伟岸
轻轻地，父亲拭去额头的汗滴
也拭去了容颜的经意老去
太阳正高，与父亲对视
父亲傻傻如孩纯的笑，挥起锄继续
合演与秋说的故事
正午的太阳，又把父亲的影子竖在正脚下
我仿若看到，父亲擎立着一份
爱的担当，家的责任
无数次挥起，无数次落下
无数次起身，无数次弯腰
解读着一个于千千万里普通的村农
父亲一生心系与土的情结
父亲的荷锄完整一份家的衣食安暖
父亲的荷锄给予了我一个赤裸的学生年代
我
父亲的荷锄生动了我一个已为人父的义务
夕阳西下，我又看见父亲暮归
衣土一色，脸色腊黄，身已疲惫
却是脚步稳健，憨笑满面
如临摹在落日余輝里一道亮丽的素描
肩上的荷锄，是右手紧握的高贵
左手的竹篮，沉甸于收获的虔诚
成全了父亲清晨出门时的期望
一年了，父亲的荷锄
安静于父亲常置的那个旮旯
我想那是父亲，你在天堂安然长眠
此刻，我却听到了荷锄的喃喃哭泣
不是父亲，你呓语中的不舍
而是孩儿心中，卑微，低廉的难孝
这把锄，我要用余生来保存，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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