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银行取钱,大厅里人满为患,手里攥着133号的小纸片,坐在铺了棉垫的椅子上等。邻座是个穿戴入时的女人,新烫了头发,脸上涂了厚厚的白霜,不苟言笑。前面一个女人夸我邻座头发烫的漂亮,问啥时候烫的?邻座矜持地说:"娶媳妇时烫的`,150块呢。"我明白邻座说的娶媳妇是娶儿媳妇,不禁向邻座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你这么年轻可做婆婆了?"邻座无奈地笑笑:"娃子不好好读书,出去打工领回一个女孩"说着朝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说"怀孕了,只好让他们结婚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喇叭里叫130号了,我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做好准备,四个服务窗口,快慢不一,我站在线外等候。131号是一个小个子男人,背个黑色学生包,外地口音,叽里呱啦一通,从窗口递出十几打红彤彤的票子,他数也不数,麻利地往包里一塞,背上就走。电话响了,我赶忙接,不到三分钟,喇叭吆喝135号了!我冲着电话发脾气:"你啥时不会打,偏在这时打,害我白等这么长时间。"气冲冲又去领号,竟是154号,只好耐心等着了。
去超市,问服务员我的包可以不可以带进去,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笑着说:"带着进去吧,反正人不多"。喜滋滋逛超市,节前节后,天壤之别,节前逛超市是受罪,节后逛超市是享受。我在超市里穿来穿去,还真是没有啥需要的东西。哈哈,那就光看不买,全当在散步。
去洗澡,还是那个常去的澡堂。说不清是喜欢那里的蒸房,还是喜欢那个搓背的外地女人。洗澡人很少,澡堂里没有了平时的拥挤和吵嚷。那个搓背的女人侧着身子躺在外间的床上休息。站在淋浴下冲洗头发,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坐在水盆里冲我笑。洗完头发走进蒸房,感觉不够热,用冷水浇了浇木条座椅,热气很快就上来了。坐在蒸房里,闭着眼享受云蒸雾罩的浪漫与惬意。以前很鄙视洗澡时被人搓背的人,觉得他们是用钱来践踏别人的尊严。享受几次后,竟也爱上了被人搓背,为了所谓的公平,在心里也鄙视鄙视自己吧。蒸够了,却找不到那个搓背的女人。一个洗完正穿衣服的女人说:"人家等半天了,没有一个人叫搓背的,刚出去了,一会就该进来了"。那就继续进蒸房,时候不大,搓背的女人就进来了。她见到我友好地笑:"又来洗澡了。咋没带孩子?"我问她回没回家过年,她快言快语:"回去过年了,腊月二十七回家,初六来上班。"我问她咋吃饭,她说上三楼和服务员一起吃。我夸她漂亮,身材好。她笑笑说:"搓背是出力活,很减肥。你看我皮肤好,是被热气熏的,这皮肤见不得光,出去一晒,就会很难看的。"
天阴沉了一天,终于飘起了雪花。虽然早过了渴望浪漫和期待艳遇的年龄,心里还是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我在雪中任性一次,他必须包容我所有的蛮横和无理取闹,我只需要他远远地站着,在我最开心的时候说:"使劲疯吧,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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